和亲公主_和亲公主TXT下载 - 书香中文网 - sxcnworg
我是大周最为尊贵的公主。
却也是大周难以启齿的耻辱。
五年前,大周在战场上屡战屡败,兄长心急如焚,匆忙间将我送往北齐,作为和亲的质子。
自此,我在北齐度过了五年,那段日子如同牲畜般,任人践踏,任人欺凌。
未曾想,当我再次踏上大周的土地,那些我用罗裙竭力庇护的百姓与朝臣,我的至亲与好友,却纷纷对我投以嫌弃、厌恶、嘲讽与羞辱的目光!
就连我的驸马也冷言道:“周婉宁,你本就该死在北齐。”
最终,他竟用我亲手赠予他的簪子,将我杀害,甚至在我死后,还妄图利用我的遗体来谋反。
1
重生一世,我誓要活下去,更要掌控这天下。
“贱人,你还当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公主吗?”
“今日,本王便让你看清,你不过是大周送来我们北齐的玩物,竟还敢在本王面前摆架子,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最低贱的姬妾罢了。”
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我的脸上,我只觉天旋地转,跌倒在地,耳边嗡嗡作响。
环顾四周的大帐,我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那是对北齐本能的恐惧。
大帐!
这是北齐的大帐。
我怎会在此?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猛然意识到,我可能重生了,重生在我刚到北齐和亲的那一天,那是我抵达北齐的第一个月。
我与大周的帝王,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自幼,我便在大周皇室的宠爱中成长,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享受着父皇母妃的无尽疼爱。
直至他们相继离世,兄长登基为帝。
他野心勃勃,一心想拓展疆土。
然而,空有野心,却无多少真才实学。
与北齐一战,大周惨败,连失数座城池。
在朝中文官的劝谏下,我这个自幼受尽宠爱的长公主,被迫踏上了前往北齐和亲的道路。
明知北齐是故意羞辱,明知北齐野心勃勃。
明知我将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兄长却依然选择将我送往北齐。
抵达北齐后,我被赐予北齐的太子为妾。
可我自幼骄傲,怎肯屈居人下为妾?
再加上初来北齐这蛮荒之地,风沙肆虐,尘土飞扬,我完全无法适应,自然也未能认清自己的身份。
仗着公主的身份,我低不下那高傲的头颅去伺候这位北齐太子。
2
北齐太子心狠手辣,残暴无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将我折磨得生不如死。
更在一次酒醉之后,当着整个大帐的人的面,强行占有了我,随后,又让其他人对我进行轮番侮辱。
那是我噩梦的开始。
我成了他最卑贱的贱妾。
他将我拴在羊圈里,让我赤裸上身,身披羊皮,脖子上系着绳索,像羊一样被人牵着走,任人宰割。
甚至,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可以对我肆意践踏。
我的地位,连军妓都不如。
就这样,我怀上了身孕,却不知那孩子的父亲是谁,只能称之为野种。
大周乃礼仪之邦,女子的清白与名誉重于生命,我深知此理。
因此,为了能活着有尊严地回到大周,我毅然走进了冰冷的湖水之中,用那如刀割般的湖水,生生地将我的孩子冻没了。
一次,两次,三次……
直至我再也无法怀有身孕。
如此,我在北齐度过了五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最终北齐对我失去了兴趣,将我送回了大周。
我也终于再次踏上了这阔别已久的故土。
原本以为,大周会以热烈的欢迎、深情的爱戴与崇高的尊敬来迎接我。
然而,未曾想,在我的欢迎宴上,满京城的世家大族竟无一人前来,就连我的兄长、姊妹,也无一露面。
他们嫌弃我,迎接我的只有羞辱与耻辱。
他们认为,我这样被北齐玩弄过的公主,就应该死在北齐,我这样的人活着,只会丢人现眼,死亡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从那之后,我便疯了。
我不甘心。
我问苍天,凭什么?
凭什么我受尽了苦楚,生不如死地护住了他们的几年安宁,如今却要我去死?
却要我丢人现眼地活着?
他们凭什么嫌弃我?他们有什么资格?他们又算什么东西?
于是,我开始大摆宴席,谁若不来,我便杀谁。
我干涉朝政,妄图搅乱这天下,让这天下的人与我一起承受苦难。
3
直到,我遇见了一位清雅如月的白衣少年,他眸光温润,举止如诗,我便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我用尽权势与手段,将他强行留在身边,哪怕他知道我心意,也始终不回应。
可后来我才明白,他的温柔不过是伪装,他的沉默全是算计。
他利用我的身份,利用我的痴情,一步步攀上高位。
他的心中早有白月光,而我,不过是他在权谋路上随手可弃的棋子。
最终,为了向新主献忠,他亲手将我推入深渊,还对外宣称我自尽身亡。
他说:“周婉宁,你本就不该活着回到北齐。”
他说:“周婉宁,你若死在途中,岂不更好?”
回想前世种种,我为情痴狂,为爱折腰,为他放弃尊严,到头来却只换得背叛与杀戮。
我何其天真,何其可笑,又何其悲哀。
这一世,上天让我重活一遭,我再不执迷于虚妄的情爱,也不逞一时意气。
什么骄傲,什么体面,什么深情,统统都随风去吧。
我要的,是这万里江山,是这天下主宰!
就在此刻,拓跋构那沉重的脚步声再次逼近。
我立刻伏地跪迎,声音颤抖却卑微至极:
“太子殿下恕罪,是贱妾不知分寸,妄自尊大。”
“从今往后,贱妾定当俯首听命,尽心侍奉殿下!”
今日,正是前世他当众羞辱我的那一日。
那时他酒后失控,对我百般折磨。
这一次,我必须在他醉酒前,扭转局面。
拓跋构抬起脚,正欲踹下,听到我的话后竟愣了一瞬,随即放声大笑:
“倒也算你有几分眼力。”
那一脚终究落下,力道却比先前轻了些许。
即便如此,他力道惊人,我仍被踢得五脏翻腾,几乎窒息。
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冷声道:
“周婉宁,若你识趣,本王或可留你全尸。若你再敢违逆,本王定让你尸骨无存,曝于荒野。”
我强忍剧痛,额头贴地,声音微弱却坚定:
“是,贱妾铭记于心。恳请殿下容我片刻,让我净身更衣,好好侍奉殿下。”
4
我浑身是伤,衣衫破碎,血迹斑斑,模样凄惨。
拓跋构冷冷扫了我一眼,眼中满是轻蔑,挥了挥手:
“滚去洗干净,别在这儿污了本王的眼。”
“洗干净了,再来伺候。”
我重重磕下头去,额头触地,发出一声闷响:
“是,贱妾遵命。”
我的顺从与卑微终于让他满意。
他没有派人跟随,任我离开大帐。
在这荒凉大漠深处,一个女子孤身逃亡,无异于自寻死路。
可我并未逃。
寒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我却顾不上寒冷,径直走向另一座大帐——
那是北齐九皇子拓跋寒的居所。
他是拓跋构同父异母的弟弟,更是北齐军中战功最著的大将军。
当年若非拓跋构主张和亲,他早已挥师南下,踏平我大周都城。
北齐狼子野心,从未真正罢兵。
而我,也再不会做那个任人宰割的亡国公主。
在靠近大帐前,我用残存的力气抹去脸上的血污,整理了凌乱的发髻,竭力让自己不显得太过狼狈。
可刚靠近帐帘,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猛然扼住我的咽喉:“谁?”
我呼吸骤停,脸色发青,艰难开口:
“殿……下,是贱妾,周婉宁。”
他闻言一怔,随即松手,我跌落在地,剧烈咳嗽,终于得以喘息。
我仰起头,眼中含泪,目光却直直望向他:“殿下。”
我知道,他并非全然无动于衷。
那一夜城楼对弈,他曾为我拂去肩上落雪。
那一战凯旋,他曾为我挡下流言蜚语。
他或许冷峻如铁,但并非无情。
而这一世,我将用这仅有的一线可能,改写我的命运。
5
上一世,我能在北齐那危机四伏之地存活下来,数不清有多少次,是他毫不犹豫地出手相救。
听闻,他的生母同样是一名汉人。
又听闻,他的生母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贱妾。
还听闻,我那一双眼睛,与他生母的极为相似。
然而,我对所有的北齐人都心怀厌恶,从未有过一丝念头向他寻求庇护。
直至死的那刻,我才惊觉自己竟是那般愚蠢。
在那无尽的痛苦折磨中,生不如死,却还固执地坚守着那所谓的喜好,落得个凄惨下场,真是咎由自取。
重生一世,我心中唯有紧紧握住权势这一个念头。
只要能让我拥有权势,我不惜攀附任何可以攀附之人。
拓跋寒面色冷峻,冷冷问道:“你怎会来我大帐?”
我本就松散的衣衫,被他随手一丢,顿时半敞开来,雪白的肩颈暴露无遗。
我强忍着羞涩,用前世在拓跋构面前被迫学到的那勾人姿态,缓缓起身,一步步朝着他走去。
我大胆地坐到他的怀里,媚眼含情地看着他,轻声说道:“因为妾只愿全心全意伺候殿下!”
就在拓跋寒欲将我推开之时,我迅速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上他的唇,同时手也悄悄探进他的衣衫,柔声蛊惑道:“求殿下莫要赶妾走。”
“妾定会将殿下伺候得舒舒服服,求求殿下了!”
拓跋寒眸色瞬间暗沉下来,一把捏住我的下颌,任由我的手在他衣衫内肆意游走。
“你确定要伺本王?”他低沉地问道。
我毫不犹豫地用实际行动回应他,坚定道:“是。”
“妾确定,此生只想伺候殿下!”
就这样,我成功勾引了拓跋寒,成了他身边的女人。
喝得酩酊大醉的拓跋构见我还未回去,顿时勃然大怒,四处派人寻找我的踪迹。
最后,在下人的指引下,他来到了拓跋寒的大帐。
当他看到我躺在拓跋寒的床榻之上时,怒不可遏,竟欲拔剑杀了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拓跋寒开口了:“大哥,臣弟瞧上这个公主了,还望大哥将她赏赐给臣弟,如何?”
拓跋寒如今在北齐声望极高,但对拓跋构始终忠心耿耿。
这一切皆因他的汉人贱妾生母——曾是拓跋构母后身边的奴婢,拓跋构的母后对他生母关怀备至,所以拓跋寒发誓,定会效忠拓跋构。
6
拓跋构心中自然明白拓跋寒的忠诚,也深知自己需要他的这份忠诚。
他更清楚,拓跋寒虽也是皇子,但身份卑微,又有着汉人血统,在北齐与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无缘,可他的声望和能力却不容小觑。
因此,他不愿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而得罪拓跋寒。
于是,他答应了拓跋寒的请求,将我送给了他。
只是在离开时,他盯着我的眼神犹如大漠中那孤狼一般,幽深阴鸷,我知道,他是对我的反抗起了杀心。
他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狠狠折磨我。
所以,我紧紧跟在拓跋寒身边,一刻也不敢离开。
拓跋寒看出了我的恐惧,轻轻捏着我的下颌,安慰道:“放心吧,大哥既然答应了本王,便不会再碰你,也不会为难你,你大可在北齐安心生活!”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娇声道:“但妾也想时刻跟着殿下!”
拓跋寒被我缠得眼神愈发暗沉,一把将我按倒在床榻之上。
我极尽谄媚之能事,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
大周女子与北齐女子截然不同,大周女子温柔似水,所以拓跋寒在床榻之上极为喜欢我,每一次都折腾得我疲惫不堪,直至晕死过去。
可即便如此,被他一人折腾,总比被无数北齐人肆意折磨要好得多。
只是这一次,被他折腾完后,我竟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他见状,赶忙为我请来了大夫。
大夫诊断后告知,我有了身孕,我怀上了他的孩子。
拓跋寒肉眼可见地欣喜起来,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他高兴,我自然也跟着高兴。
有了拓跋寒的悉心庇护,我在北齐的日子渐渐好了起来,甚至,还有一个汉人婢女被安排过来伺候我。
她来的当天,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
我看到上面那熟悉的字迹,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那是陆国公之子——陆小将军陆慎行的字迹。
他也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那份情谊,早已深深刻在心底。
7
我自幼骄纵任性,陆小将军更是桀骜不驯,两人在京中行事张扬,目中无人,朝野上下皆避之不及。
我们彼此瞧不上对方,却又同样不屑于世俗眼光,互为镜像,却又互为敌手。
那一场大周惨败之后,满朝文武皆主张以我和亲换取喘息之机,唯有他,陆慎行,在朝堂之上当众抗旨,直言不可。
然而他的声音再响,终究淹没在权谋的洪流之中。
他的父亲陆国公,手握重兵,战功赫赫,却也因此成为我兄长心头之患。
一年前的战事溃败,实则是兄长刻意为之——他断了粮道,按兵不动,致使陆家军孤立无援,连失要塞。
败局已定,罪责却全数推至陆国公身上。
幸而陆家根基深厚,国公只得交出兵符,辞官归隐,才保全家族性命。
陆慎行虽得以留任军中,却仅余副将之职,形同流放。
他曾在我离京前低语:“再等一等,我定来接你。”
前世,正是他冒死深入北境,将我从蛮荒之地带回故土。
北齐之所以最终放我归国,是因为屡次挑衅边境,皆被陆慎行击退,久而生惧,不得不议和。
可他自己,却因功高震主,再难回京,终其一生镇守边关,孤影对寒月。
陆慎行,这一世,我不愿你再独守边陲。
我要与你并肩,堂堂正正地回到京城!
我将那封密信置于烛火之上,看着它化作灰烬,随风飘散,然后走出大帐。
果不其然,在帐外遇见了拓跋构。
自从被赐予拓跋寒为妾,我便再未与这位太子谋面。
前世他对我的凌辱至今刻骨铭心,我曾竭力回避。
但如今重生已逾半载,我已非昔日软弱之人。
即便他依旧如旧日般冷酷残暴,我也能直面过往。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的一瞬,便认了出来:“周婉宁?”
“你倒是过得惬意,在我那弟弟身边,竟也如此安逸。”
我缓缓跪下,姿态谦卑:“回太子殿下,贱妾安好,叩见殿下。”
低头之际,颈后一截肌肤不经意显露,如雪般皎洁,与北齐女子迥然不同。
拓跋构眸色骤沉,一步逼近,伸手便要将我拽起。
于他而言,女子不过是掌中玩物,无需言语,亦无需尊重。
8
我猛地挣脱,袖中暗藏的玉簪刺入他左肩,鲜血瞬间渗出。
他怒极反笑,抬脚将我狠狠踹开。
剧痛自腹部蔓延开来,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撕裂,我重重摔在地上,意识逐渐模糊。
再度睁眼时,腹中那个未曾成形的生命,果然已离我而去。
拓跋寒闻讯后几近失控。
更让我未料及的是,当他看见我浑身是伤、面色惨白的模样,竟首次动了杀意。
婢女悄悄告诉我,他与太子拓跋构大打出手,以下犯上,终被处以五十军棍。
此刻他躺在榻上,脊背血肉模糊,衣衫被血浸透,昏昏沉沉。
我心中骤然涌上一阵慌乱与愧疚。
我本无意牵连于他,更不愿他为我受此重罚。
可毕竟,他曾护我周全,哪怕只是出于占有。
我强撑起身,低声唤来大夫为他诊治。
他醒来时见我注视着他,勉强撑起身子:“你醒了?可有不适?要不要再请医者看看?”
我眼眶一热,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拓跋寒……你怎会伤成这样?疼不疼?为何要替我承受这些?”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我的泪:“不过是些皮肉伤,莫要担心。你还年轻,以后……我们还会有的。”
我扑进他怀中,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傻子啊……你竟还信我?
对不起,拓跋寒。
你无辜,我亦无辜。
命运如棋,落子无悔。
这世间,谁又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前路?
拓跋寒,对不起。
9
自那日起,拓跋构的目光便如影随形般再次锁定了我。
他向拓跋寒提出要求,让我回到他身边,坚称我本就是他的女人,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
他目光灼灼地直视拓跋寒,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弟弟,你向来对我忠心不二,难道连一个女人也要与我争抢吗?”
“之前,我念你初来乍到,便让你与她相伴了一段时间。如今,你也享受了将近一年的时光,该是时候腻了,也该把她还给我了吧?”
拓跋寒却坚定地回应:“大哥,臣弟并未感到厌倦。”
拓跋构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没厌倦,可大哥我却舍不得了。”
“九弟,大哥的女人让你把玩了这么久,你还真以为她是你的了不成?”
拓跋寒依旧不为所动,不肯放手。
拓跋构勃然大怒:“拓跋寒,你真是胆大包天!”
言罢,他抬腿便向拓跋寒踹去,同时伸手欲抢我,却被拓跋寒敏捷地挡住,他将我紧紧护在身后。
这一举动更是激怒了拓跋构,他痛下杀手,一刀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挺身而出,挡在了拓跋寒的身前。
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拓跋寒终于不再留情。
拓跋构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拓跋寒冷冷道:“大哥,我从未向你索求过什么。她既然已属于我,便是我的了,大哥还是别再与我争抢了!”
言罢,他抱起我,迅速返回营地寻找大夫。
我伤势并不严重,得以存活下来,但拓跋寒却因此彻底激怒了拓跋构。
拓跋构在大帐中天天叫嚣着要取他性命。
我也忧心忡忡。
恰在此时,大周突然出兵,成功夺回了一座城池。
北齐闻讯大怒,命拓跋寒率兵出征。
拓跋寒出征之际,在我的苦苦哀求下,他决定带上我同行。
这一举动再次激怒了拓跋构:“拓跋寒,你疯了不成?现在出征竟还要带上这个贱人,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拓跋寒冷静回应:“大哥,你知道我为何要带走她!”
拓跋构咬牙切齿:“我答应你,不碰她便是!”
但拓跋寒并不相信他,还是坚持带着我离开了。
跟随拓跋寒离开大帐时,我仍感到难以置信。
转眼间,我已在北齐和亲一年,从未想过自己竟能离开这里。
然而,这一次,我真的离开了。
今生今世,我以这样的方式告别了北齐。
在即将抵达大周边关时,大军就地扎营。
入夜,一阵久违而熟悉的鸟叫声将我惊醒。
我望着身旁沉睡的拓跋寒,悄悄起身离开营帐,见到了身着北齐将士服饰的陆慎行。
短短一年,却仿佛隔世。
他双目充血,满是愧疚地看着我:“公主殿下,对不起,是臣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在北齐受尽了委屈,臣该死。”
我轻轻摇头:“此事与你无关。”
陆慎行急切地说:“公主殿下,我带你走!”
我再次摇头:“陆慎行,你走吧,我不走。”
陆慎行愣住了:“为什么?”
我解释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里是拓跋寒的地盘,他无法带我离开。
陆慎行欲言又止,我打断了他的话:“陆慎行,你安排人回一趟京城,去帮我救一个人吧!”
陆慎行一愣:“救人?救谁?”
我坚定地说:“姜相国的女儿姜梨。”
这一世,我绝不会让姜梨遭遇不幸。
我要救她,我要让姜家为我所用。
陆慎行瞬间明白了我的意图。
“公主殿下放心,属下即刻回去部署。”
他本想带我一同离开,却被我坚决拒绝。
他眼中满是不甘,可身处北齐军营,他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暴露行迹。
眼看巡逻的士兵逐渐逼近,他只得匆匆离去:“公主殿下,我定会再回来!”
我静静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未有言语。
身后却骤然传来一道冷峻的声音:“为何不随他走?”
我猛然回头,正是拓跋寒。
心头一紧:“殿下……”
他目光如炬,直视着我,再次问道:“为何不跟他走?”
我缓缓吸了一口气,答道:“如今,我已是殿下的人。”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他,他神色微缓,将我带回寝帐。
途中,他问起我托陆慎行查探之人,我一时恍惚,前世种种浮上心头。
难以启齿,只能低声道:“只是故人之女。”
拓跋寒对此并无深究之意,只是轻轻将我揽入怀中。
夜色沉沉,烛火摇曳,我们彼此依偎,仿佛在这乱世之中寻得片刻安宁。
我心中愧疚难安,唯有在相处时倾尽温柔,以慰他的深情。
北齐大军进逼大周边境,意图夺回失地,然而连番攻城皆被击退,反被大周军队逼至另一要塞。
军中愤然:“陆家父子皆非善类!父亲虽被削权,其子却骁勇善战,竟挡我大军于关外!”
“听说那陆慎行与这位大周公主自幼相识,情谊深厚。”
“若如此,何不以此公主为质,逼那陆慎行退兵?”
众人议论纷纷,杀意与算计交织。
于是,数名将领联袂求见拓跋寒,恳请将我缚于阵前,作为要挟大周守军的筹码,以图夺回失地。
拓跋寒听罢,当即下令以军法惩处提议者,严禁再提此事。
然而此举并未平息军心,反而激起更多不满。
将士们暗中讥议,称他沉迷私情,已失统帅威严。
因我一人,拓跋寒陷入两难之境。
我深知,离别之时已至。
我对他说:“拓跋寒,放我走吧。”
他猛地抬头,眸光锐利:“你刚才说什么?”
我直视着他:“留下我,只会动摇你在军中的根基。放我离去,才是对你最有利的选择。”
他冷笑一声:“按他们所说,岂非更好?”
那样冰冷的话语,我却不觉恐惧,只淡淡一笑:“若你愿意,那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他怒极,声音微颤:“周婉宁!”
我上前一步,轻轻吻上他的唇:“拓跋寒,放我走吧。”
这一次,他没有回应,只是紧紧抱住我,带着从未有过的激烈与克制,将我拥入怀中。
那一夜,我们相拥而眠,仿佛要将所有未尽之言都藏进沉默的呼吸里。
天明时分,他终于开口:“好,我放你走。”
刹那间,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我紧紧抱住他,不肯松手。
他轻抚我的发,语气无奈:“不是你要走的吗?为何成全你所愿,反倒哭了?”
我仰头看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凝望他的眼眸,轻声问:“拓跋寒,你明知我在利用你,为何从不责怪?”
他沉默良久,终是低语:“你也是身不由己。”
我眼眶中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世人皆道,公主尊贵无比,受万民敬仰,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千丈蚕丝织就华服,万亩良田滋养美食,为百姓做些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即便是要我的性命,我也当义无反顾,我又何来无辜之说?”
拓跋寒眉头微蹙,反问道:“可这世间,受百姓供养的,又岂止你一人?皇亲国戚、世家大族、文武百官,哪一个不是享受着百姓的供奉?”
“那为何,偏偏要牺牲你一个女子?”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愤慨。
我的泪水如泉涌般涌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从未想过,真正能理解我、体谅我的,竟会是他。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我从未怨恨过以公主之身守护大周的使命。
我恨的是,在北齐遭受了无数苦难后,回到自己的国家,却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与爱戴。
反而,我面对的是百姓的冷漠、亲朋的疏离、朝臣的嘲讽、至亲的鄙夷。
他们甚至将我视为国家的耻辱,避之不及。
前世的我,何等骄傲,又怎能不恨、不怨?
重生一世,我恍然大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世间本就不公。
既然如此,我便要颠覆这天下,自己做自己的主宰。
前世的我,选错了路。
今生,我要另辟蹊径,走一条能主宰自己命运的路。
我紧紧抱住拓跋寒,深情地吻上了他的唇。
“拓跋寒,我们还会再见的,一定还会再见的。你等我,一定要等我,我会回来找你的!”我许下承诺。
拓跋寒轻轻抚摸着我的发丝,温柔地说:“好!”
拓跋寒连夜安排,将我送出了北齐大军的营地,将我安全地送到了陆慎行所在的大军之中。
听说,他告知大军我逃走了。
大军得知这个消息后,都沉默不语,没有再继续紧逼。
拓跋构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当场就要下令斩杀拓跋寒。
幸得拓跋寒的心腹拼死相救,他才得以逃脱。
而拓跋寒,竟然与我前后脚地抵达了大周的边关。
不幸的是,他被陆慎行的人抓获。
当我得知这个消息时,立刻赶到了地牢,见到了被囚禁的拓跋寒。
我执意要带他走,却被陆慎行拦住了去路。
他问道:“公主殿下,你与他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坚定地回答:“陆慎行,没有他,我早已命丧黄泉!”
陆慎行沉默片刻,最终任由我带走了拓跋寒。
我送拓跋寒离开了,随后,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向拓跋寒讲述了前世的故事。
我说:“拓跋寒,你说,如果这个公主不是一心只想着玩弄权术,不是一心只想做一个嚣张跋扈的公主,不是一心想要帮助她的兄长稳固江山,而是多关心自己一些,把眼光放得更远、更宽一些。”
“她的一生,会不会就不会那么悲惨了?”
拓跋寒愣住了,许久之后,他缓缓点头:“是。”
“她如果多关心自己,把眼光放远一些,她就不会那么惨了。”
“她以后,都不会再那么惨了!”
我勾唇一笑,继续说道:“所以拓跋寒,你也不要这么傻,好不好?”
“你明明有着非凡的实力和本事,何必要一直屈居人下?”
“皇后对你有恩,你报答她的恩情便好,留拓跋构一条性命即可。但你明明有能力、有本事去争取更多,为何不去抢、不去争呢?”
「倘若他真能成为一位明君,我们追随于他又有何不可?」
「可此人既无治世之才,又将引天下于水火,你为何还要甘居其下,俯首称臣?」
「拓跋寒,若你为北齐之主,必远胜拓跋构。」
「为了北齐万千黎民,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你可愿放下那无谓的忠义?」
拓跋寒凝视我良久,终是轻扬嘴角,道:「好。」
「你且等我。」
「我将以江山为礼,迎你入府!」
我微微一笑:「不必,拓跋寒,我们彼此成就,顶峰相见。」
他目光灼灼,郑重回应:「好,顶峰相见。」
话音落下,他翻身上马,马鞭一扬。
骏马嘶鸣,蹄声如雷,尘土翻卷如雾,弥漫天际,遮天蔽日。
我却始终未移开视线,目送他远去的背影,直至融入苍茫地平线。
我深知,此生能安然无恙,能挺直脊梁活着,全因有他护我于风雨之中。
陆慎行走近,低声问道:「公主殿下,您究竟对他说了什么?」
我未作答,只转头望向他:「陆慎行,去准备吧,我们即刻班师回朝。」
陆慎行震惊不已:「什么?回朝?」
「边关无诏不得擅离,如今局势未稳,如何能走?」
我遥望远方,语气平静:「北齐将乱,短期内边关必无战事。」
拓跋寒心怀大志,否则不会在战场上如此骁勇果决。所幸,他并非拓跋构那般暴虐之徒。
若非如此,我的命运,早已不堪设想。
有了他的暗中支持,我终于能放手布局,步步为营。
陆慎行满脸困惑:「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未多言,只命他即刻整顿军务,准备回京。
陆慎行仍心存忧虑,或许当年陆家覆灭的阴影,早已磨平了他的锋芒。
他低声劝道:「殿下,无诏回京,乃重罪!更何况,如今边关主将并非您亲信,监军又受朝廷指派,贸然行动,恐招大祸!」
我淡然一笑:「陆慎行,你何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
他长叹一声:「公主有所不知,朝中耳目众多,若您此时回京,文武百官定会借机发难,您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抬眸,目光如刃:「很快,他们便自顾不暇了。」
陆慎行见我神色冷峻,心头一紧,声音微颤:「殿下……您到底想做什么?」
我仍未回应。
直到一名密使悄然抵达,呈上监军的尸首。
而送尸之人,正是边关主将本人。
「殿下,回京当以何名?」
我缓缓抬头,望向大周都城方向,语气森然,字字如铁:「清君侧,平国难。」
「遵命!」
与边关主将密议已定,他即刻退下部署。
陆慎行这才回过神来,喉头滚动,声音干涩:「林将军……竟也听命于您?」
我轻轻颔首,目光深邃如渊。
玉门关的守将林直,曾是我年少懵懂、心怀善念时救下的一名乞丐。
那时,我看着他落魄的模样,心中不忍,便送他去参军,还对他说:“若你想在这乱世中活下去,从军或许是一条可行之路。”
他听了我这番话,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从军之路。
没想到,他竟真的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勇气,在这条路上闯出了一片天地。
陆慎行听着我的话,体内的热血逐渐沸腾起来。
他目光灼灼,问道:“可是公主,你打算以什么理由来清君侧、平国难呢?”
我将视线缓缓移至他身旁,语气坚定地说:“陆家,不就是个绝佳的理由吗?”
陆慎行微微一怔,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公主此言何意?”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怎么,陆慎行,陆家所蒙受的冤屈,你父亲所遭受的委屈,你难道不想让这天下人都知晓吗?还是说,你打算一辈子都默默忍受这份委屈?”
陆慎行再次愣住,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期待:“公主殿下,您真的有办法?”
我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那是自然!”
话音刚落,陆慎行便毫不犹豫地朝我跪了下来,神情恭敬而决绝:“一切但凭公主吩咐,末将愿效犬马之劳。”
我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大周的方向,心中暗自思量:【兄长,不知这一次我以这样的姿态归来,你还会不会觉得我让你颜面尽失、丢人现眼?】
【你是否依旧会认为我让大周蒙羞受辱?
但我想,有一件事应该是不会改变的。
那就是你或许会想,我怎么没死在北齐那片土地上?】
可惜啊,这一世,我不仅不会死,还要夺下你那高高在上的皇位。
大周十年的初秋时节,天气已渐渐转凉。
朝堂之上,姜相国的门生突然挺身而出,上书弹劾。
他言辞激烈,弹劾的对象正是大周的皇帝。
他指责皇帝昏庸无道,心胸狭隘且心狠手辣。
为了防止朝中大臣权势过大,身为皇子时便设计谋害萧国公,致使肃国公的父亲含冤惨死。
不仅如此,一年前……不,准确地说,是两年半前,皇帝又如法炮制,制造了陆家的冤案。
正因如此,大周近年来战争不断,边关将士死伤惨重。
为了换取短暂的安宁,甚至逼得婉宁公主前往北齐和亲。
可即便如此,皇帝依旧疑心重重、气量狭小,实在不堪担当帝王之重任。
最后,这位门生请求皇帝下罪己诏,以谢天下。
此弹劾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让帝王雷霆大怒。
帝王之怒,仿若雷霆万钧,他当场便要下令斩杀那位弹劾的御史。
好在姜相国及时出手,联合朝中众多大臣一同劝阻,才让皇帝暂时按捺住了杀心。
并且,他们还要求皇帝彻查肃国公父亲之死以及陆国公当年战败的真相。
这一要求,再次点燃了帝王的怒火。他勃然大怒,杀心顿起。
一连数天,朝堂之上血流成河,皇帝杀了不少人。
京城顿时掀起了一阵狂风巨浪,人心惶惶不安,每个人都忧心忡忡,生怕这场风波会波及到自己。
天下人也都纷纷议论起来,对兄长的无能与心狠手辣进行辱骂。
与此同时,我在玉门关举起了反叛的大旗,打出的旗号正是“清君侧,平国难”。
当这个消息传到京城时,整个京城都震惊了。
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前往北齐和亲一年多的公主,竟然回到了大周,而且还公然造反了?
一时间,人人都在议论纷纷。“清君侧,青国难”,这清的到底是谁?又何来的国难呢?
再联想到最近朝堂上发生的种种事情,众人仿佛恍然大悟,这清的,莫非就是当今的帝王?
兄长很快便反应过来,怒火中烧,当即下令将我格杀勿论,不必押回审问,只需带回尸首即可。
凛冽的杀意如寒潮般席卷边关。
我率领在边关集结的十万将士,绕开玉门关,取道蜀地,一路北上直逼京师。
踏入皇城之日,正值翌年早春,柳芽初绽,万物复苏。
我执长枪,率军步步逼近太和殿。
兄长见我亲临殿前,依旧怒不可遏:“周婉宁,你竟敢起兵犯上,悖逆纲常!”
我枪尖轻抬,直指他咽喉:“兄长,兵临城下,大势已去,此刻责问,岂非徒劳?”
他终于面露惧色。
颤抖着双手抓住枪杆,声音哽咽:“婉宁……我是你亲兄长啊,我们同出一脉,血脉相连,从小一同长大,你怎能如此待我?”
“我们本该相依为命,共守江山,你怎么能走到这一步?”
“我不信,我不信你会杀我!”
我听着这番话,忽然笑出声来。
如今才提兄妹之情?当初将我远嫁北齐时,你可曾动过一丝怜惜?
我归来之时,你可曾念过骨肉之情?
与沈玉容合谋欲置我于死地时,你可曾犹豫半分?
现在,却来说这些?
前世我触犯天威,你视我为祸水;
今生我执掌乾坤,你便唤我妹妹。
不同的是,彼时你高坐龙椅,生杀予夺;此时我立于阶上,主宰沉浮。
待他话语落尽,我手中长枪猛然一送,直穿其胸。
诛杀兄长之后,群臣皆以为我会拥立其子或扶持其他宗室继位。
然而次日,我便身着衮服,登临金殿,宣告即位为帝。
此举震动朝野,举国哗然。
我淡然一笑。
历经前世劫难,我又岂会再将命运交予他人之手?
唯有坐上那至高之位,方能真正掌控生死荣辱。
唯有自己执掌乾坤,才能平息天下非议,封住那些讥讽嘲弄之口。
朝中起初议论四起,我以昔日锋芒重现朝堂,以铁血手段惩治数名妄议之人,朝臣自此噤声,再无人敢轻言非议。
与此同时,北齐政局动荡。
太子谋逆,弑君未遂,九皇子拓跋寒挺身而出,平定叛乱,诛杀太子,被立为新任太子。
未及一月,北齐君主驾崩,拓跋寒顺理成章继承大统,登基为帝。
新帝即位,首道诏令便是遣使求与大周缔结永世姻盟,共结友好之约。
此讯传至大周,满朝文武无不欣喜。
连年征战,国力耗损,百姓疲惫,早已不堪再战。
如今北齐主动求和,既无需和亲,亦免岁贡,实乃天赐良机。
朝中对我的质疑之声,也因此日渐消弭。
当夜,月色朦胧,一道身影悄然潜入我的寝宫,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我嗅到那熟悉的风沙气息,带着大漠的苍茫与炽热,心中安然,反手环住他的腰身。
拓跋寒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大周的皇帝陛下,您可真是胆识过人,连对方的面容都未瞧个真切,便敢如此随意地搂抱一个男子吗?”
我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如今朕已贵为天子,难道连抱一抱男子的勇气都没有吗?”
拓跋寒双手轻轻捧起我的脸庞,目光坚定而温柔:“那您只能抱我一人,此生此世,唯我一人!”
我故作沉思,挑了挑眉梢:“哦?那我可得细细思量一番了……”
话音未落,他的唇已如狂风骤雨般落下,将我未尽的话语尽数淹没。
幔帐层层垂落,我陷入了一个温暖而炽热的怀抱之中。
两个时辰悄然流逝,我吩咐宫人将刚刚满月的皇太女抱至眼前。
那小小的、稚嫩的生命仍在沉睡之中,我侧过头,温柔地看向身旁的男人:“拓跋寒,你瞧,这是我们的女儿昭昭,她可爱吗?”
回想起往昔,我曾为了算计他,不慎失去了我们之间的第一个孩子。
而今,我终于将这份遗憾弥补,将一个鲜活的生命带到了他的面前。
拓跋寒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之色:“这是我们的孩子?”
我微笑着点头,肯定了他的疑问:“没错,是我们的孩子!”
得知这一喜讯的拓跋寒,在返回北齐之后,毅然决定带领北齐与大周合并为一。
尽管此举在北齐王朝引起了轩然大波,众臣纷纷震怒,却终究无法撼动拓跋寒的坚定决心。
在我们二人的共同努力下,两个王朝终于合二为一,史称周齐王朝。
我与拓跋寒携手共临朝堂,史称二圣临朝。
然而,拓跋寒生性洒脱不羁,对朝政并无太多兴趣,一心只想做个闲散的皇夫,或是前往边关征战沙场。
因此,朝中的大部分政务仍是由我一人处理。
时光荏苒,转眼间我们的女儿已长至二十五岁。
这一年,我们决定将皇位传给她,自己则携手云游四海,享受天伦之乐。
哦,对了,还有一事未曾提及。
在周齐王朝合并的前一年,殿试之时,我再次见到了那个前世曾让我魂牵梦绕、白衣如尘的少年——沈玉容。
他依旧才华横溢、温润如玉,一举夺得状元之位,名震四方。
然而,对于他,我却已再无波澜。
或许是因为前世的我,曾遭受无尽羞辱与践踏,被世人视为最卑贱的存在,因此才一心向往那白衣无尘、超凡脱俗的境界。
而今,我已能坦然面对那段被凌辱的过往,也拥有了真正两情相悦之人。
对他而言,我已然如同陌路之人。
只是令我意外的是,这一世的他见到我后,竟主动提出要自荐枕席,愿做我的皇夫,助我管理这万里河山,更声称愿意伺候在我的身边。
他还表示,为了表忠心,愿意除掉薛芳菲。
我暗中让薛芳菲躲在暗处,看清了沈玉容那虚伪的真实面目。
当时,我们身处北齐的大帐之中。
没想到,我的这一举动竟惹恼了沈玉容。
在他与薛芳菲和离之后,他竟企图放火烧死薛芳菲,以泄心头之恨。
幸好,我早已安排肃国公暗中保护,薛芳菲才得以逃脱一劫。
我治下严明,对沈玉容的恶行绝不容忍。当天,他便被抓了起来,并被判处死刑。
得知这一消息时,我并未感到丝毫意外。
沈家本就是豺狼虎豹之辈,上辈子薛芳菲一直坚信,是我逼迫沈玉容才害得她薛家满门抄斩。
然而,沈玉容若真的爱她至深,又怎会被我轻易逼迫?
他若不愿屈从,大可辞官归隐,或是以死明志,都是逃离这纷扰尘世之法。
可就因为前世我的一句话,他便害死了薛家满门。
这究竟是薛芳菲自己识人不清、所托非人,又能怨得了谁呢?
只是前世我害死了那么多无辜之人,终究是我的罪过。
因此,我最后死在薛芳菲的算计之中,也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我从未怨怪过她。
我与她之间的恩怨情仇,就此两清。
上天给了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这一世,我定会好好活着,珍惜眼前人,不负此生。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