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名下那套房子卖了，过户给我妈养老，不然就离婚，你净身出户。”

冯志远把剥好的橘子递到他妈王桂香嘴边，眼睛却像淬了毒的钉子，死死盯着我。

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婆婆王桂香，心安理得地张开嘴，一边咀嚼着我买的沙糖桔，一边含糊不清地帮腔：“若雪啊，志远说得对。你那套小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给我，我还能念着你的好。我们家志远可是个潜力股，以后发达了，还能少了你的？”

我看着这对母子一唱一和的嘴脸，心里竟然一点波澜都没有。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甚至还有点想笑。

我妈秦岚从小就教育我，“男人千千万，出轨咱就换”，但我妈没告诉我，换之前，得先把账算得清清楚楚，让他脱层皮。

想让我净身出户？我笑了。冯志远，你还不知道，你精心设计的陷阱，早就成了我为你准备的坟墓。

而这一切，都要从三个月前，他手机上那条看似平常的银行短信说起。

三个月前，我跟冯志远还是朋友圈里的模范夫妻。

我，唐若雪，三十岁，金融分析师，年薪五十万。他，冯志远，三十二岁，一家不大不小的科技公司项目经理，年薪三十万。我们结婚三年，住在婚前我爸妈全款给我买的一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里，开着我婚前买的宝马。

从经济基础上看，我强他弱。但我从未因此看轻他，反而处处维护他的自尊心。家里的开销我承担大头，他负责日常水电煤气。我从不跟他算这些三瓜两枣，我觉得，夫妻嘛，和和气气比什么都重要。

冯志远对我，也一直表现得温柔体贴。他会记得我的生理期，给我准备红糖水；会在我加班晚归时，留一盏灯，温一碗汤；会在我妈面前，嘴甜地喊着“妈，您歇着，我来”，把所有家务活都包揽过去。

我妈秦岚，一个信奉“女人当自强”的硬核女士，起初对冯志远并不十分满意，嫌他家境普通，能力也平平。但架不住冯志远三年如一日的“二十四孝”好女婿表演，也渐渐松了口，只偶尔敲打我：“若雪，眼睛放亮点，人心隔肚皮，别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我当时只当是母亲的过度担忧，笑着应付过去。现在想来，我妈那双看透人心的眼睛，比我这个金融分析师的专业分析，要精准一百倍。

那天是个周六，我们俩都赖在床上。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一切都很美好。冯志远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银行的推送短信。我无意中瞥了一眼，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xx银行】尊敬的冯志远客户，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于月日:分转账支出人民币元，交易对方：柳眉。

柳眉。

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好像是他公司新来的实习生，他提过一嘴，说小姑娘挺机灵的。

，。

这个数字组合，对于已婚男人来说，太过刺眼。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不动声色。冯志远翻了个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迅速锁屏，像是怕我看见似的。

“谁啊？大周末的还谈工作？”我状似无意地问。

“哦，没谁。我妈，这不是双十一嘛，她看中一个按摩椅，我给她转钱过去。”他回答得滴水不漏，眼睛都没看我。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他说谎。第一，我婆婆王桂香的银行卡和微信我都绑定了亲情付，她花任何一笔钱我都会收到通知，图的就是个方便和让她安心。第二，她根本不会用手机银行转账，每次都是让我或者冯志远操作。第三，收款人是“柳眉”，不是“王桂香”。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我妈那句“人心隔肚皮”在耳边反复回响。但我没有立刻发作，我忍住了。

在金融市场里，最忌讳的就是情绪化决策。发现异常信号，第一步不是打草惊蛇，而是收集数据，建立模型，分析风险，最后，一击致命。

婚姻，有时候也像一场复杂的金融博弈。

我笑着说：“妈也真是的，买东西怎么不跟我说，我给她买就是了。你那点工资，自己留着花吧。”

冯志远顺势搂住我，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语气里满是感动：“还是我老婆疼我。没事，孝敬妈是应该的。”

他抱着我，我却觉得一阵恶寒。我闭上眼睛，脑子里已经拉响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从那天起，我开始了我的秘密调查。我没有查他的手机，那是最低级的手段，也最容易暴露。我换了一种更符合我职业习惯的方式——查账。

我们有一个共同账户，用于家庭大额开支和理财，每个月我们都会往里存一笔钱。我登录网银，仔細核对近一年的流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冯志远每个月都会有几笔不大不小的支出，几百到几千不等，摘要写得五花八门：“同事结婚份子钱”、“部门聚餐AA”、“给老家亲戚买特产”。这些钱，他从未跟我提起过。

我把他所有“对不上账”的支出都用Excel表格列了出来，总金额竟然高达八万多。

这还只是我们共同账户里的。他自己的工资卡呢？

我知道他的密码，是我的生日。有一次他喝多了，我帮他叫代驾，无意中看到的。我压下心里的恶心感，登录了他的个人网银。

他的工资卡流水，更是触目惊心。

除了每月固定打入我们共同账户的一万块钱，剩下的钱，几乎都以消费、转账的形式流向了固定的几个商户和个人。其中，一个叫“柳眉”的名字，出现的频率最高。

转账记录从一年前就开始了，一开始只是几百块的小额红包，后来变成了几千上万的转账。除了，还有，甚至还有一笔高达5万的转账，备注是：宝贝，生日快乐。

日期，是我去外地出差的那一天。

我的手在发抖，不是气的，是冷的。原来，我所以为的三年恩爱，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他用着我提供的优渥生活，心安理得地拿着我们的共同财产，去豢养另一个女人。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光是出轨的证据还不够。我妈说了，要换，但换之前，必须让他付出代价。一个男人如果只是因为激情出轨，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但如果他处心积虑地转移财产，那就不是简单的背叛，而是诈骗。

我需要更多的证据，能让他净身出户，甚至身败名裂的证据。

我的目光，落在了他电脑里的一个加密文件夹上。文件夹的名字是“工作计划”。我试了几个密码，都不对。我没有再试，怕触发报警机制。

机会很快就来了。

我们小区有个特别热心的张阿姨，退休在家，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小区里溜达，跟人拉家常。那天我下班早，碰到她在楼下跟人聊天，她一看见我就热情地拉住我。

“小唐啊，你可真有福气，找了志远这么好的老公。”张阿姨一脸羡慕，“前两天我还看见他了呢，陪着个小姑娘在城南那家房产中介门口看，估计是想给你换个大房子，给你个惊喜吧！那小姑娘长得可真水灵，是你妹妹吗？跟你一样漂亮。”

我心头一震，城南？房产中介？

我笑着应付张阿姨：“是啊张阿姨，我表妹，过来玩几天。”

我的脑子飞速运转。冯志远和柳眉，去看房子了。他们想干什么？买房？用什么钱买？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形成：他是不是在用我们婚内的财产，给小三买房？

当晚，我借口公司要报销一些费用，需要打印文件，很自然地打开了他的电脑。趁他不注意，我用事先准备好的U盘，拷贝了那个名为“工作计划”的加密文件夹。

我没时间当场破解，只能带回公司。

第二天，我请了公司的技术大神，花了半天时间，终于解开了那个文件夹的密码。

密码是柳眉的生日。

那一刻，我连心痛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一种彻骨的冰冷。

文件夹里没有情情爱爱的照片，那太低级了。里面的东西，让我这个见惯了资本市场风浪的金融分析师，都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完整的“资产转移与离婚最优方案”策划书。

里面详细记录了我们家所有的资产情况，包括我的工资、理财、基金，甚至我爸妈给我的那套房子的市场估值。

方案的第一步，是通过各种借口，将我们共同账户的资金，分批次、小额度地转移出去，投资到一个由柳眉做法人的“科技咨询公司”里。这家公司，上个月刚刚注册。

第二步，是哄骗我，让我相信他有一个回报率极高的“内部投资项目”，需要大笔资金。这个项目的最终目的，就是让我卖掉我名下这套婚前房产，将房款“投资”进去。

第三步，一旦房款到手，他就会立刻提出离婚，并利用他提前伪造的一些“证据”，比如我工作忙、不顾家、脾气差等，再加上他事先找好的律师，力求在离婚诉讼中占据优势，让我分不到任何婚内财产，甚至背上债务。

策划书的最后一页，用红色加粗字体写着：最终目标——让唐若雪净身出户，获得其婚前房产变现资金至少万，与柳眉开始新生活。

策划书旁边，还有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他和他妈王桂香的聊天记录。王桂香对他儿子的计划不仅知情，而且全力支持，甚至还给他出主意，教他怎么在我面前演戏，怎么拿捏我的软肋。

“儿子，你放心大胆地做，妈支持你！那个唐若雪，仗着自己能挣两个钱，就整天瞧不起咱们家。等拿到钱，你就跟她离，妈给你再找个好的，听话的！”

“妈，还是您懂我。等事成了，我给您买个大金镯子！”

“好儿子，妈没白疼你！”

我看着那些聊天记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原来，我一直小心翼翼维护的丈夫的自尊，在他和他妈眼里，就是“瞧不起”。我努力经营的家，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可以随时砸碎取钱的存钱罐。

我没有哭。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我把所有文件都做了备份，然后，我给我妈秦岚打了个电话。

“妈，你说得对，是时候换了。”

电话那头，我妈异常冷静：“证据都留好了吗？”

“留好了。”

“那就行。别怕，天塌下来有妈给你顶着。你记住，咱们不惹事，但绝不怕事。他想让你净身出户，咱们就让他倾家荡产。”

我妈的声音，像是一剂强心针，让我瞬间充满了力量。

好啊，冯志远。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成了奥斯卡影后。

我对他比以前更温柔，更体贴。他暗示我最近手头紧，想做点投资，我二话不说，从共同账户里转了十万给他，还叮嘱他：“老公，你放手去做，我相信你的眼光，赔了也没关系。”

冯志远看着手机里的到账提醒，激动地抱着我转圈，说我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婆。

我笑着看他表演，心里在倒计时。

他看我如此“上道”，很快就抛出了他的终极诱饵。

他伪造了一份极其逼真的“内部股权认购协议”，说他公司一个即将上市的项目，允许核心员工内部认购原始股，回报率高达十倍，但门槛很高，至少需要两百万。

“若雪，这是我们家翻身的最好机会！”他双眼放光，激动地搓着手，“只要我们抓住了，以后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可以在家当阔太太！”

我故作犹豫：“两百万……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

他终于图穷匕见，小心翼翼地提议：“老婆，你看……你名下那套房子，现在市场价差不多能卖三百多万。我们先卖了，拿出两百万投资，剩下的钱，我们再买一套新的，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好不好？”

我看着他充满期待和贪婪的眼睛，心里冷笑。演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

我“挣扎”了很久，最后“含泪”点头：“好，志远，我信你。为了我们的未来，我愿意。”

冯志远欣喜若狂，立刻开始联系中介挂牌卖房。

而我，也开始了我自己的布局。

我先是私下见了那个借名给冯志远开公司的柳眉。我没跟她吵，也没骂她，只是把冯志远那个“资产转移计划”打印出来，放在她面前。

“柳小姐，你是个聪明人。”我平静地说，“这份计划里，你的法人身份，承担的是无限连带责任。冯志远转移的所有婚内财产，在法律上都属于非法所得。一旦东窗事发，他最多是道德败坏加经济纠纷，而你，是诈骗罪的共犯。你想想，为了一个随时可以抛弃你的男人，赌上自己的前途，值得吗？”

柳眉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接着，我又去了一趟冯志远的老家，找到了我那位“亲爱”的婆婆，王桂香。

我同样没有跟她争吵，我只是把一份银行的贷款合同复印件推到她面前。

“妈，您看看这个。”

王桂香戴上老花镜，看了半天，一脸迷茫：“这是什么？”

“这是您名下那套老房子的抵押贷款合同，贷款人是冯志远，总金额三十万。这笔钱，上个月已经打到了柳眉小姐的账户上，用于他们‘新公司’的运营。”

王桂香的脸刷地一下白了：“不可能！我没签过字！”

“您是没签过，但是冯志远手里有您的身份证复印件和私章，找人代签了。妈，他不仅在算计我，他连您唯一的养老房都算计进去了。一旦他的计划失败，银行收不回贷款，第一个要拍卖的，就是您这套房子。”

王桂香拿着那份合同，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看着她，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不是她的纵容和教唆，冯志远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最后的电话，是打给我妈的。

“妈，一切准备就绪，可以收网了。”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冯志远和他妈王桂香，坐在我对面，像两个即将瓜分战利品的强盗，得意洋洋地等着我点头。

我看着冯志远，慢慢地，露出一个微笑。

“卖房子可以。”我说。

冯志远和王桂香对视一眼，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狂喜。

“但是，”我话锋一转，“在卖房子之前，我们是不是先把一些账算清楚？”

冯志远心里一咯噔，勉强笑道：“若雪，我们之间有什么账好算的？”

“当然有。”我从包里拿出厚厚一叠文件，轻轻放在茶几上，“我们先来算算你这两年，从我们共同账户里‘借’走的八万多块钱。再算算你用自己的工资卡，给一个叫柳眉的女士，转账、消费，总计二十七万六千八百块。这些，都属于我们婚内的共同财产吧？”

冯志远的脸，瞬间就白了。

王桂香还没反应过来，指着我骂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小气！我儿子花点钱怎么了？你挣那么多，就该给我儿子花！”

“是吗？”我看向王桂香，笑容更冷了，“妈，儿子花钱是应该的，那儿子拿您的养老房去抵押贷款三十万，给别的女人开公司，是不是也应该？”

我将那份贷款合同的复印件，甩在了王桂香面前。

王桂香的叫骂声戛然而止，她死死地盯着那份合同，再看看自己的儿子，眼神从震惊，到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滔天的愤怒。

“冯志远！你这个畜生！”她猛地站起来，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冯志远的脸上。

那声音，清脆响亮，整个客厅都安静了。

冯志远被打蒙了，捂着脸，又急又怕：“妈，你听我解释！我那是为了投资，为了我们家好！”

“为了我们家好？你拿我的房子给外面的野女人花，叫为我们家好？”王桂香气得浑身发抖，扑上去对他又抓又打，“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客厅里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我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等他们闹够了，才慢悠悠地抛出最后一颗炸弹。

“别打了。”我敲了敲桌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

我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是柳眉的声音。

“冯哥，唐姐已经找过我了。她说你做的事情是犯法的，我不想坐牢。你转移的那些钱，我都已经退回到唐姐指定的账户了。还有，你让我做的那些假账，我也都交给她了。对不起，我不能陪你赌了。”

冯志远如遭雷击，整个人都瘫坐在沙发上，面如死灰。

“冯志远，”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你那个所谓的‘科技咨询公司’，涉嫌非法集资和金融诈骗，你的那些‘客户’，我已经帮他们报警了。你转移的所有婚内财产，我都已经通过法律途径冻结并追回。至于你……”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婚内出轨，转移夫妻共同财产，恶意欺诈，伪造合同。这些证据，足够让你在离婚的时候，净身出户。哦，对了，还有你伪造贷款合同的事，银行那边，也很快会找你的。”

“不……不要……”冯志远终于崩溃了，他爬过来，想抱我的腿，“若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都是被那个狐狸精迷了心窍！我爱的是你啊！”

我厌恶地踢开他的手。

“爱？”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也配提这个字？冯志远，从你把算盘打到我头上的那一刻起，你在我这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事情的结局，没有任何意外。

法院判决离婚，冯志远因为存在重大过错，净身出户。他名下那家所谓的公司，因为涉嫌诈骗被立案调查，他也因此丢了工作，背上了一身债务。

王桂香卖掉了老家的房子，才勉强还清了那三十万的银行贷款，最后只能租住在一个阴暗的地下室里。据说她天天以泪洗面，骂自己当初瞎了眼，养了个畜生。

而我，生活回到了正轨，甚至比以前更好。

我妈秦岚女士，亲自下厨给我做了一大桌子菜庆祝。

饭桌上，她给我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慢悠悠地说：“看吧，我就说，男人千千万，出轨咱就换。但这‘换’字，是个技术活。不能哭哭啼啼地换，要漂漂亮亮地换，要让他伤筋动骨、追悔莫及地换。”

我笑着点头：“妈，受教了。”

“这就对了。”我妈满意地看着我，“女人啊，可以爱人，但不能失去爱自己的能力。你的善良，必须带点锋芒。你的房子，你的钱，你的事业，这些才是你永远不会背叛的底气。至于男人，他好，你就对他好。他不好，你就让他滚蛋。滚之前，还得把欠你的，连本带利地给吐出来。”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我妈的脸上，也洒在我的心里，暖洋洋的。

我举起酒杯：“妈，敬你，也敬我自己。”

敬那个曾经眼瞎的我，也敬那个及时止损、果断反击的我。

是啊，男人千千万，好的也许不多，但坏的，咱绝对不能留着过年。出轨，就换。算计，就让他滚。这世上，没什么比自己活得舒坦痛快，更重要的事情了。你们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