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马车里的恩爱3_驸马插公主恋战雪小说_顶点小说
我的驸马与皇嫂有染,而我却只能当做没看见。
他们一个是驰骋疆场的少年将军,一个是知书达理的世家贵女,本该是天定良缘。
而我这个腐朽王朝里无权无势的长公主,却鸠占鹊巢,成了裴夫人。
所以裴承景恨我。
也不知道,在他日日为皇嫂舞剑抚琴,当众羞辱我不守妇德的时候。
我已经毒入骨髓,回天乏术。
1
当裴承景披着甲胄,手提青龙剑从庭园小道绕进公主府寝殿时,我额间碎发已被露水打湿。
等了一夜,我有话要和他说。
可在见到我的一瞬间,裴承景和煦的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
“殿下在这堵我,又要吩咐什么?”
他俯视扫了一眼我。
像是在看什么晦气的东西,又迅速移开了目光。
我抿抿嘴,指甲陷进掌心是钻心的痛。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喜字宫灯下的白色梨花被风吹散,恰好洒落在他发间。
他抬手拂去花瓣,眼中丝毫不掩饰嫌弃和不耐烦,甲胄在月光下反射出冷色弧光。
衬得他清冷似月,哪怕久不在沙场,也掩不住他周身肃杀矜贵的气质。
“殿下到底所为何事?”
“裴小将军,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么?彻夜不归,流连深宫,这是你这个驸马该做的么?”
他冷冷嗤笑一声,慢悠悠道:
“殿下看不惯的话,不如休了我,这样你我都高兴。”
“哦,或者你搬出去住进尼姑庵,吃斋念佛,给自己找点事干,别整天都盯着我不就好了。”
“你!”
他讥讽的话像利剑一般,直戳我的肺腑。
我一时气结,手指着他全身发抖。
丫鬟赶紧上前给我喂下汤药。
裴承景见此才敛了顽劣的神色。
“阿梨骤然失去夫君,内心郁结,我不过是前去安慰她一番,你又何必要斤斤计较。”
“天子脚下,宫墙内院,我们不过是下棋谈天而已,不是所有人都像殿下一般,只有小人之心。”
他刻意站的离我很远,但是扑鼻而来的白檀香,是苏梨对我赤裸裸的挑衅。
呵。
斤斤计较?
小人之心?
原来我们相识二十年,他依旧还是这样看我。
嘴上的话吞咽进心里,嗓子眼里的血腥气翻涌,我只觉得疲惫极了。
罢了。
摆手让丫鬟扶我进去,又让人拿着我的腰牌去宫里打点,就说今天是我和驸马一起进宫,与皇嫂约见。
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看他出事。
梧桐是我的心腹,皱眉想说些什么,却还是默默点头。
她刚要退下,还是没忍住开口问我:
“殿下,今日是您和驸马的结缘的日子,您做了一桌子菜凉掉也就罢了,亲手刻了一个月的云纹玲珑球,您总要给驸马,让他知晓您的心意吧?”
手上的刀疤隐隐作痛,我挥手杂碎了象牙球。
“罢了。”
我的心意,对他而言又有何重要?
2
我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可没想到第二天,皇嫂苏梨直接带人闯进了我的公主府。
“长公主殿下好大的谱啊,裴郎不过是得我的召令进宫小坐罢了,怎么还要被你押着盘问?”
“裴郎不仅是殿下的驸马,更是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容不得你羞辱!”
苏梨可能忘了。
她不过是苏家庶女,现在是个孀居深宫,毫无品阶的皇妇。
而我却是一品的长公主,她见到我应该下跪行礼。
况且这是我的家事,轮不到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来指手画脚。
可周围没有一个人阻止,要不是抬头望天,要不是掏着耳朵装没听见。
梧桐却看不下去了。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对长公主殿下出言不逊!”
苏梨却笑了。
她使了个眼色,身旁的宫女就趾高气昂的走上前来,一巴掌扇在梧桐脸色。
竟然在我的面前责打我的心腹。
这是在打我的脸!
“放肆!”
我怒声呵斥,站起身来直视苏梨。
“我是陛下嫡长女,是手拿宝印凤册的皇室嫡公主,陛下亲封的一品安宁公主,享万里封地,得百姓叩拜。”
“这世上除了父皇母后,再没有一个人比我尊贵,你一个野妇,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事?”
“你连皇权都不放在眼里,是要造反么?”
我一步步逼近她。
身子孱弱,可眼中的慑人的气魄不减分毫。
苏梨白了脸,就要给我跪下。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
就在这时,裴承景大步走了进来,一把拉住要跪下的苏梨。
看着我,怒气冲天。
“姜宁,你别得寸进尺?”
“我早就和你解释过了,你还非要为难阿梨,用你的身份逼迫她下跪,有意思么?”
裴郎,阿梨。
他们互相叫的那么亲密。
而我的驸马对我,张口闭口就是直呼大名。
他们的身影交合在一起,金童玉女仿佛一对璧人,倒显得是我多余。
我心中难言的情绪翻滚,但还是执拗开口。
“看着你心上人遭罪,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姜宁,你就是喜欢仗着自己高贵的出身为所欲为,阿梨的知书达理你一点都不沾。”
“她虽然是庶女,也没有你身份高贵,但是品行和为人远胜于你。”
“我告诉你,在我眼里她才是贵女,而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这样赤裸裸的贬低和辱骂皇室,是杀头的罪过。
满皇宫里,也只有裴承景敢这样对我说话。
他料定我不会对他怎么样,也不能怎么样。
苏梨装作害怕的样子,紧紧的靠在他怀里,炫耀似的看着我。
我只觉得嘴里腥甜。
这些年所承受的一切就在这一刻,突然倾颓,将我狠狠压垮。
3
我又病了。
这一次御医来了一波又一波,都是摇着脑袋走了。
但是公主府依旧冷清,没人来看我一眼。
是啊,毕竟腐朽的大梁王朝,早就被世家咀嚼成空壳。
又有谁在意这个王朝里,无权无势的病弱公主呢。
那天我气血攻心。
回去后,呕出一口黑血,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看到梧桐那张哭肿了的脸。
我就知道,体内的毒已经沁入五脏六腑,我已经时日无多了。
慢慢的,我觉得身子变得好轻好轻。
灵魂居然离开身体,开始游荡起来。
我死了么?
我不知道。
我只是漫无目的的游荡在熟悉的公主府,跟在裴承景身边,默默的注视着他。
只是我没想到,他也在关注着我。
“公主那边什么消息?她还要为难阿梨么?”
“真不知她抽什么风,从前到也算是温柔体贴的,现在也学着市井悍妇那般,拈酸吃醋,整日把什么皇权挂嘴边。”
“她一个破落户,算哪门子的公主。”
“驸马不可说啊!”
“闭嘴,我才不是她的驸马!”
“您都和长公主成亲两年了,怎么还不承认她。”
“若不是她逼我,我现在还在战场厮杀,而不是被关在无趣的京城,做这个劳什子驸马爷!”
“滚,别给我提她”
看着他砸碎了茶盏,我苦笑出声。
是啊,我只是个破落户,算什么公主呢?
我爱的人视我为仇敌,我的身份都压制不住一个妇人。
这样窝囊的长公主,到底算什么呢。
这时,一个蒙着面的宫女走了进来,福了个身。
“裴将军,我们家主子又犯了咳疾,现在正难受的厉害,您快去看看吧。”
身边护卫赶紧阻拦。
“将军,可不能去啊,前几天长公主都发了大火,您现在还要去,怕是又要闹的不安宁!”
他话音刚落。
本来还坐着的裴承景直接站起了身。
“那就让她闹!我还能怕她不成?”
说罢拂袖而去。
他当然不怕我了,他可是手握重兵的裴将军,我对他下的口谕他从来不听。
即便是父皇的圣旨,他也接的懒懒散散。
所以父皇下旨让他成为我的驸马,不过也是一种制衡。
但是父皇以为我们幼时便相识,即便是后来没了联络,也还有一份感情在。
若是让他知道,从小捧在手心的女儿被这样的羞辱,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最初的决定。
4
其实我和苏梨是闺中密友。
我的母妃和苏梨母亲是手帕交,裴承景自小养在宫里。
所以我们三个自小就一起玩,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可是皇室逐渐落魄,世家力量暗中风起云涌。
我和苏梨渐渐懂事,明白了彼此之间的对立。
特别是我们中间隔着一个裴承景。
任谁都知道,京中家世最好的是我,最具才名的是苏梨,我们俩是最可能嫁给裴承景的贵女人选。
而到底是世家与皇权结合,还是世家之间联手。
我们俩的婚事,一时之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秋日宴上,我曾亲耳听见,裴夫人与苏梨母亲谈笑:
“京中贵女中,只有你家梨儿资质品行都是最佳,况且我家那小子早就提过多回,放心,等梨儿年纪一到我就立马上门提亲。”
“苏家向来与我们裴家交好,若还添上这么一对姻缘,那朝中还有谁能与我们抗衡?”
她们推杯换盏中,我早就听出。
世家之间的联合是必然的。
那么大梁皇室的没落,很有可能就在他们成婚后,开始倒台。
父皇叫来我的时候。
已经生出了满鬓白发,威严的天子居然也湿了眼眶。
他说不想用儿女的姻缘去换大梁的前程,可是他没办法了。
我沉默良久,跪了下来。
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我姜宁,天潢贵胄,帝王血亲,享百姓俸禄十八年载,为皇室添上荣光,喜不自胜。”
我同意了父皇的赐婚。
也带着对裴承景暗暗的期许。
下定决心,要担起我身为长公主的责任。
裴家和苏家自然一万个不愿意,但是面上的圣命难为。
而父皇下了旨。
要求我和裴承景立马完婚,驸马十年内不得上战场。
为表示弥补。
还将苏梨一个庶女,赐婚给皇兄做正妃,以表无上尊重。
又特赦裴承景可以照常当官,不用拘着驸马礼节。
所以我无权无势,空坐着一个裴夫人的位置。
婚后,苏家与裴家虽然有了裂隙,但是世家的暗招不断,甚至对我下手,让我中了奇毒。
父皇仁慈,迟迟下不了决心改革。
最后身体日渐消沉,皇兄即将继位时,突然暴毙在书房。
这让本来就飘摇的皇族,直接垮倒。
这几年,我守着长公主的名号,不断的游走在宫廷与世家之间。
尽我所能的去周璇,弥补和用人,想要拯救大梁皇族岌岌可危的气数。
我把苦都往肚子里咽,奔波的精疲力尽。
还被裴承景讽刺说圆滑世故,像跳梁小丑。
也许吧。
也许是我没用,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接受赐婚。
正当我恍神中,裴承景已让人叫好马车。
刚要上车,似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身往里走。
不一会,居然走进了我的寝殿。
成婚以来,他从未踏足过这里。
难道是他有话要对我说?还是说......担心我?
可是我现在这样子,都不知道是生是死。
况且我不能在此刻被发现!
见他大步流星闯进去,我飘在空中干着急。
这时,丫鬟梧桐走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他跟前。
“驸马爷,公主殿下身体抱恙不能下床,您若是来看望的,请改天吧。”
裴承景冷哼一声:
“我看望她?她也配?做什么白日梦呢!”
“我是来拿公主腰牌的,白日招摇进宫,对阿梨的名声的确有损,赶紧让姜宁把腰牌给我。”
梧桐瞬间瞪圆了眼。
脸上怒气和不屑都遮不住,语气也不善了起来。
“您要是去看苏夫人的,腰牌没有,请回吧。”
裴承景被怼的气结,一把推开梧桐,就往里走。
“姜宁,我是给你脸了是吧,你现在都敢不见我,派一个小丫鬟堵我,你给我起来!”
丫鬟们急了。
三五个赶紧站在床帘前,挡住他的视线。
再有几个纷纷跪倒在他身前,拦住他的去路。
“驸马,公主是真的病倒了,您就别来招惹她了,让她休息吧!”
裴承景没想到门内是这种场景。
没有雕栏玉柱、金玉满堂的摆设,只有古朴的乌木大床和空荡简陋的成设。
床边小几上熬着药,空气里弥漫着苦涩的药味。
他身子猛然一怔,脸色白了几分。
几乎下意识的要往我床边走去。
梧桐一把抱住他的脚,哭的伤心:
“爷,你就让公主安心睡吧,别再来伤她的心了。”
裴承景彻底怒了,一脚把梧桐踹飞到一边,语气讥讽。
“姜宁,你又在装什么?”
驸马休我求娶皇嫂后,他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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