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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蝉鸣里的重生,年高考倒计时
粉笔灰在燥热的空气里浮沉,混着窗外老槐树的蝉鸣,黏在成小龙后颈的汗湿衣领上。他猛地睁开眼,眼前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也不是催债短信堆满的手机屏幕,而是斑驳的水泥黑板——上面用白色粉笔写着“距离高考还有天”,字迹被阳光晒得有些模糊,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加油小人。
“龙子,发什么呆呢?老班刚瞪你了!”胳膊肘被人轻轻撞了一下,成小龙转头,看见古小涛挤眉弄眼的脸。少年留着利落的板寸,校服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画的电子表,正是年夏天最流行的“仿冒款”。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猛地松开。成小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中年人的松弛和胡茬,只有少年人紧绷的下颌线;低头看手,指节分明,没有长期握鼠标磨出的茧子,只有握笔留下的淡痕。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了让他后悔一辈子的年,回到了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
前世的他,高考发挥失常,只上了个本地专科,毕业后跟风创业,却因不懂行情、急功近利,赔光了家底还欠了一屁股债。父亲急得中风,母亲整日以泪洗面,而他那些曾经的同学,也各有各的遗憾:成绩拔尖却偏科严重的王伟,差3分没考上京都航天大学,最后去了工厂当技术员,一辈子困在小城;心思细腻的李娜,因为考前焦虑发挥失常,没能去成心仪的师范学院,后来在超市当收银员,再没提过“当老师”的梦想;就连最讲义气的古小涛,也因为家里穷,早早辍学去工地搬砖,三十多岁就落下了腰伤。
“想啥呢?脸这么白。”古小涛递过来一颗水果糖,“刚王伟还说,你昨天帮他讲的数学题,早读课老师刚讲了类似的,他居然做对了!”
成小龙顺着古小涛的目光看去,教室后排的王伟正埋着头刷题,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手里的钢笔写得飞快,却在遇到物理题时顿了顿,眉头皱成了疙瘩。前世王伟就是栽在物理上,明明航天梦刻进了骨子里,却因为几道力学题,与京都航天大学失之交臂。
“我去趟厕所。”成小龙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出教室。走廊里贴着“备战高考”的红色标语,墙上的挂历停在年6月,旁边还贴着一张泛黄的《真心英雄》歌词,是班长李娜抄的,字迹娟秀。
他扶着走廊栏杆,看着楼下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嬉笑打闹,阳光洒在操场上,扬起细小的尘埃。这是他再也回不去的青春,如今却成了他改写命运的机会。
“成小龙?你也在这儿。”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李娜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过,额角沁出细汗,“刚才老班说,下午要模拟考,你要是还像上次那样走神,可就危险了。”
成小龙看着眼前的少女,扎着马尾,校服洗得有些发白,却干干净净。前世她就是因为模拟考失利,心态崩了,高考彻底发挥失常。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知道了,谢了。对了,你上次说的那本《师范院校报考指南》,我家好像有,晚上给你带来?”
李娜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吗?那太麻烦你了……我爸妈总说女孩子读师范稳定,可我怕自己考不上。”
“能考上。”成小龙语气肯定,“你语文和英语都是强项,下午模拟考把作文结构再理一理,没问题的。”他记得前世李娜的作文总因结构松散丢分,只要稍微点拨,就能提不少分。
李娜愣了愣,随即用力点头,抱着作业本的手紧了紧:“嗯!我会加油的!”
回到教室时,王伟还在对着物理题发愁。成小龙走过去,没直接说答案,而是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简单的受力分析图:“你看,这个卫星变轨问题,其实可以类比成汽车转弯,向心力的来源没变,只是轨道半径变了……”
王伟盯着图看了几秒,突然一拍桌子:“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声音太大,引得周围同学都看过来,他赶紧压低声音,红着脸对成小龙说,“谢了龙子,你这方法比老师讲的还明白!”
成小龙笑了笑,心里却在盘算。帮王伟补物理、帮李娜捋作文、提醒古小涛别放弃高考——这些都只是开始。他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五块钱,是母亲早上给的午饭钱。要改变命运,得先有启动资金。他忽然想起,年7月有一期彩票,头奖虽然只有十几万,但在当时已是一笔巨款;还有,他家附近的老城区,再过两年就要拆迁,现在买一套小平房,以后能翻好几倍;更远一点,年的比特币、年的腾讯股票、年的新能源项目……这些前世只敢想的机遇,如今都成了他手里的“底牌”。
“龙子,想啥呢?笑得这么贼。”古小涛凑过来,“晚上去我家吃饭呗,我妈炖了排骨,顺便跟你聊聊,我到底要不要考大学——我爸说考不上就去跟着他学木匠。”
成小龙看着古小涛期待又迷茫的眼神,想起前世他腰伤发作时,还笑着说“早知道当初听你的,也去考个大学”。他拍了拍古小涛的肩膀:“去,必须考。你脑子活,就算考不上名牌,学个酒店管理或者餐饮管理,以后咱们开个火锅店,全国连锁的那种,叫‘大海火锅’,怎么样?”
古小涛眼睛瞪得溜圆:“全国连锁?龙子你吹吧!不过……要是真能开火锅店,我肯定跟你干!”
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涌出教室,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成小龙背着书包,走在人群里,手里紧紧攥着那五块钱。他知道,这条路不好走,要帮同学圆梦,要赚第一桶金,要应对未来的各种变数,还要在合适的时机,遇见那个让他前世只敢远远观望的女孩——林雨。他记得,林雨是高三下学期转来的插班生,父亲是京城的干部,后来才知道,她竟是国家二号首长的孙女。前世的他,因为自卑,从没跟她说过几句话,只知道她最后考去了京城的名牌大学,从此再无交集。
“成小龙!”身后有人喊他,是王伟,手里拿着物理课本,“明天早自习,你还能帮我讲道题吗?关于天体运动的。”
“没问题。”成小龙回头,笑着点头。
蝉鸣依旧,夕阳正好。年的风,吹走了前世的遗憾,也吹来了新的希望。成小龙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还有他身边所有人的人生,都将被改写。而他的传奇,就从这个燥热的高考倒计时夏日,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