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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少平在铜城煤矿(年—)
孙少平去煤矿的心情是激动的。在我看来,这才是孙少平人生中具有重要意义的一次“鲤鱼跳龙门”。路遥这样表述道:无论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他总归又踏上了人生新的历程。
孙少平在铜城大牙湾煤矿的主要经历(小说第三部)很清晰。
(1)孙少平在铜城煤矿入职体检
正如俗话所说:怕处有鬼。本来,他的身体棒极了,没一点毛病,但这无谓的紧张情绪终于导致了可怕的灾难——他在血压上被卡住了!
量血压时随着女大夫捏皮囊的响声,他的心脏象是要爆炸一般狂跳不已,结果高压竟然上了一百六十五!
——第2章(第三部)
为此,孙少平提了几斤苹果去医生家说明情况。如果第二天的复查血压还有问题,他就得走人了。
大夫,我一时难以说清我的一切。我家几辈子都是农民。我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煤矿虽然苦一些,但我不怕这地方苦。我多么希望能在这里劳动。听说有的人下几回井就跑了。我不会,大夫。你要知道,这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要相信,我的血压一点都不高,说不定是你的血压计出了毛病……
这位女大夫同情他的遭遇,给他交代说,
明早复查前一小时,你试着喝点醋……
——第3章(第三部)
(2)孙少平与王世才师傅一家人的缘分
孙少平去“买醋”而误打误撞来到了王世才家。
“你找谁?”他用很地道的河南话疑惑地问少平。少平从地上站起来,说:“王大哥,能不能在你家买一两毛钱的醋?”他之所以这么直截了当,是因为他看出这是一个普通劳动者的家庭,不必转弯抹角。他从孩子嘴里知道他姓王。
“买醋?在我家里买醋?”河南大哥咧着假牙的嘴忍不住笑了。
“街上的门市部关了……”少平解释说。
但实际上还没有说清楚。王师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时,屋里又走出一位妇女。那个叫明明的孩子跑过去拉住她的手,喊叫说:“妈妈,这个叔叔要喝醋!”
——第3章(第三部)
孙少平复检合格后,就正式成为大牙湾煤矿的一员了,还与王世才成了师徒关系。
下井干活这一天,在区队例行的班前会上,少平意外地和那晚给他半瓶醋的王师傅坐在了一条板凳上。现在他知道师傅叫王世才,是全区出名的斧子工,采煤一班班长。更巧的是,他就分在了一班,而且就给王师傅当徒弟。能作为班长的徒弟,多半是因为他考试考了第一名。
一次,孙少平扛着病下井,收工时,他头晕目眩,两腿发软,身子轻飘飘地没有一点力量,他走在了最后,差点被困在了里面。
但他再也没力气拉开那扇沉重的门。
他颓然地坐在潮湿的地上,嘴里发出轻轻的呻吟。黑暗,无声无息。此刻,他就像身处另外一个无生命的世界,永远不能返回到人间。
他勉强挣扎着立起来,两条腿打着颤,试图再一次拉开那扇风门。
又失败了。
是王世才救了他,并把他带回了家里。
“我没见你出来……怎啦?”王世才用手在他头上摸了摸。“你病了……站起走吧!”师傅架着胳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一股热辣辣的激流涌上了孙少平的胸腔。他无声地立起来,依靠着师傅的肩膀,走出了风门……上井后,少平在师傅的帮助下洗了一个热水澡,感到稍有好转,但还不可能退烧。
“走,到我家里去。你是着了凉,吃点热呼饭,再睡一觉,就屁的事也没了!”王世才换完衣服,硬把他拉起身。
——第8章(第三部)
之后,孙少平在师傅家住了一夜,还跟王师傅喝了酒,次日又给师傅的儿子明明过了生日。再以后,孙少平就成为了这家人的常客。
孙少平渐渐和师傅一家人建立起极深厚的感情。他经常去他们家吃饭,也帮助他们干家务活——担水、劈柴,到矸石山上去捡煤。每当进入这个小院,他就象回到自己家。王世才一家人也把他当自家人看待,有个什么活,就不见外也让他帮助做;有个什么好吃的,也吼喊着非让他吃不行。
——第9章(第三部)
(3)田晓霞来大牙湾煤矿采访(年)
少平最后一罐上井。
当罐笼在井口停下以后,他一下子惊呆了。
他看见:晓霞正微笑着立在井口!
田晓霞这次的采访任务是:
我这次到铜城,主要了解矿务局和铁路部门的矛盾。为车皮的事,他们一直在扯皮!
这次,孙少平还带她去王师傅家吃了一顿饭。
“你愿不愿意到一个矿工家里吃一顿饭?”他问她。
“当然愿意!”她高兴地说。
“咱们干脆一起到我师傅家去吃晚饭。他们是一家很好的人。”
少平接着给晓霞讲了王世才一家人怎样关照他的种种情况。
“那你一定带我去!”晓霞急切着说。
——第章(第三部)
田晓霞随孙少平下了井,但孙少平不能上井送她。
黑暗中,她再一次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她愿自己的手永远留在这只手里而不再放脱。
“我就不上去了。”他说。
“我还要来大牙湾……”她说。
宣传部长和安检员在旁边等着她。
他放开了她的手。他和师傅目送着他们离开材料场。
一直到巷道拐弯处时,她又回过头来,在一片漆黑中徒劳地寻找他的身影。她看见远处有灯光在晃动。她无力地举起自己手中的矿灯,摆动了几下——这是最后的告别……
晓霞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上井的。
——第章(第三部)
(4)王世才牺牲后孙少平接任了班长
王世才是为了救徒弟安锁子才牺牲的。
孙少平突然在一片纷乱中,看见溜子拉出来一根钢梁,几乎象闪电一般朝安锁子的光屁股上戳去。在他还来不及发出惊叫的时候,就见从老坑里蹿出一条黑影,把那根长矛似的钢梁拼命往自己那边一扳,紧接着便传来一声悲惨的喊叫!这分明是师傅的声音……
那根钢梁无情地从王世才的肚子里戳进去,一直从后背上穿出来。
王世才死后,孙少平主动承担起了照顾惠英嫂和明明的责任,由此又引来了非议。孙少平用拳脚教训了安锁子,这一打架的场面被副区长雷汉义看到了,他说,
“好!我还正愁没人顶替王世才当班长哩!孙少平这小子能打架,就能当个好班长!好!把那小子撂下去!”
——第章(第三部)
后来,孙少平就被提拔为班长,他干得很出色。
(5)孙少平受伤后在省城接受治疗(年)
孙少平也是为了救人而受伤的:
少平刚把自己负责的一茬梁挂完,猛然发现不远处末棚的碎顶上有一块大矸石摇摇欲坠,眼看就要砸在一个协议工的头上——而这家伙却带着醉意独个儿在傻笑!他立刻箭一般蹿过去,连喊一声都来不及,便一掌把那个协议工打在了老坑里。在他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块矸石就哗啦一声掉了下来!他只感到脸一热,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但他也有渎职之处。
他是班长,今天又是一九八五年的第一天,他要格外操心。这不,他在学习室布置生产的时候,发现有好几个人还醉意十足。按规定,醉成这个样子的人是不能让下井的;如果发现,带班的班长就要受处分。但少平不忍心卡住他们,因为今天是元旦,赚双倍的工资,还有很可观的节日入坑额外奖金。只要他们能挣扎着下去就行了。
——第章(第三部)
后来,矿上出了两份文件。
一份是通报表彰他舍己救人的献身精神;另一份是批评他作为班长,元旦那天让喝醉酒的工人下井,违反了规章制度,决定给他记大过一次。
孙少平躺在省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他的眼睛受伤被蒙上纱布,在恢复知觉后,他喊出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惠英嫂,而答应他的是金秀。
他挣扎着动了一下,并且叫了一声:“惠英嫂……”
“哥哥!”
他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哥哥?这是兰香?
“兰香!”他叫道,并且伸出一只手,试图抓住她的手。一只小巧的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哥哥,我是金秀!”
——第章(第三部)
(6)孙少平回到大牙湾煤矿(年)
区长雷汉义为孙少平办理了出院手续后,孙少平又在省城逗留了几天。他住进了一个小旅店,头一件事就是给秀英嫂写信告知她归期。
几天后,当孙少平下了火车,回到大牙湾煤矿的那个中午,
他远远地看见,头上包着红纱巾的惠英,胸前飘着红领巾的明明,以及脖项里响着铜铃铛的小狗,正向他飞奔而来……
——第章(第三部)
附:
⑴金波去青海找那位藏族姑娘时在大牙湾煤矿和孙少平有一次彻夜长谈(第三部第章);
⑵胡永合鼓动孙少安去省里和电视台“洽谈”投资拍摄《三国演义》电视剧时,顺道来大牙湾煤矿看了孙少平(第三部第章);
⑶孙少平拒绝了金秀的爱情(第三部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