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一章基金

“庄总，您这玩儿的也太大了点吧？”

李大力听到庄睿的话后，不禁苦笑了起来，一个小小的古玩黑市，单件拍卖价高达一亿五千万元RMB，这在国际拍卖场上都是很罕见的。

在最近十年的中国艺术品拍卖成交记录中，好像只有去年那件被炒作的元青花瓷罐，比此次交易金额高，如果不是黑市拍卖的话，足以载进史册了。

庄睿给李大力倒了杯茶，笑道：“李总，这次拍卖足以让您名扬四海啊……”

“得了吧，是臭名远扬还差不多，估计以后这黑市都别想办下去了……”

李大力这会是满腹牢骚，他准备把钱给庄睿之后，自己立马就出国避避风头，他现在算是知道了，陪这些背景深厚的官宦子弟玩游戏，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庄总，这是一亿九千万的支票，您收好……”

李大力之所以比庄睿晚到了一会，就是去处理支票的事情了，他可没有胆子欠庄睿的钱。

庄睿奇怪地看向李大力，说道：“李总，您着什么急啊？”

“我……我这回头要去马尔代夫住上两个月去，今儿这事闹大发了，说不定警察现在就到处找我呢……”

李大力说出了心理话，江湖越老胆越小，李老板知道，国家要是想收拾他，那还真不是什么难事，他这十多年里也不是没干过违法的事情，足够让他吃上几年牢饭了。

“就因为这个？”

庄睿闻言愣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说道：“李总，您放心吧，没人会找您，这事儿已经完结了，不管谁问，您就说是拍出两件现代工艺品，放心的在家呆着吧……”

“庄总，您说的当真？”

虽然马尔代夫风景不错，但是李老板也不是真想去旅游的，听到庄睿这番话，顿时眼睛一亮。

“当然是真的了，这事因我而起，总不能让李总您背这个黑锅吧？”

庄睿笑了笑，拿出纸笔在支票上写了个账号，然后将支票又推了回去，说道：“李总，按照拍卖行的规矩，这钱您抽%的佣金，然后把剩下的钱打进这个账号里吧……”

李大力听到庄睿的话后，顿时愣住了，过了半晌之后，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庄……庄总，您……您太客气了，我就是帮了点小忙……”

一亿九千万的百分之十五，那可就是将近三千万RMB，几乎是李大力三分之一的身家了，最主要的是，李老板从头至尾都没想着能从这笔钱里抽取佣金。

“行了，李总，这是京都拍卖行钱总的电话，您得空了直接去找他就成了，咱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呢……”

庄睿摆了摆手，没让李大力继续说下去，有钱大家赚这才是王道，吃独食的人在这社会上是混不开的。

再说李大力的确为这事费心不少，单是那古窑址就整得像模像样，没有那个铺垫，此次拍卖未必能将日本人给吸引来，就凭这一点，李大力拿万就不多。

“成，庄总，您仁义，咱老李也不含糊，日后再有什么事情您只管吩咐，老李要是皱下眉头，那就是狗*养的”

李大力这番话虽然说得有些糙，但却是真心实意的，他在社会了混了这么多年，拿钱不干事背后还捅刀子的人见得多了，像庄睿做事这么地道的，真是第一次得见。

“行了，老李，去安抚下手下弟兄，我也有些事要办，咱们今儿就到这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庄睿拍了拍李大力的肩膀，语气也变得亲热了起来，他虽然现在摊子铺得不小，但是手下没什么可用的人，李大力固然身家不怎么干净，但是人却还不错。

出了包间之后，李大力抢着买了单，庄睿笑笑也没说什么，各自上车驶离了茶馆。

“哥，咱们去哪？回家不？”彭飞打着方向盘，看向庄睿。

庄睿揉了揉太阳穴，今儿这场拍卖是很刺激，不过刺激过后，也让他感到有点儿疲惫，想了一下之后，庄睿说道：“去博物馆，我想办个基金，这事让皇甫云出面比较好……”

此次磁州官窑出土的事情，闹得国内收藏界沸沸扬扬的，就连官方都被惊动了，并且苗菲菲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庄睿真的心安理得的去花这笔钱，恐怕日后会给人留下口实的。

所以庄睿准备将这一亿多都拿出来，另外自己再出一笔资金，用定光博物馆的名义，搞一个救助失学儿童的基金会，钱来得不干净，但是花的光明，相信就算是以后被人知道是自己做的局，也不会多说什么了。

……

“喂，是外公吗？”

就在车子快到博物馆的时候，庄睿接到个电话，一看号码，是玉泉山的。

“小庄，我是你吴阿姨，首长让您马上来一趟……”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是老爷子的特护，她照顾欧阳罡两口子已经十多年了，是以庄睿平时见了她都喊阿姨的。

“吴阿姨，怎么了，外公身体出什么事了吗？”庄睿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没事，首长身体很好，就是让我通知你过来……”

吴阿姨的话让庄睿放下心来，虽然有灵气的调理，但是生老病死是不可抗拒的，毕竟老爷子已经到了那个年龄，有些突发的事情也说不准。

“好，我马上过去……”

庄睿挂断电话后，对彭飞说道：“走，去玉泉山……”

在欧阳家族的三代里面，包括欧阳磊在内，没人能比庄睿更受老爷子的待见，要知道，就是在外地任职的欧阳龙等人，来到北京也未必就能见到爷爷。

车子驶进了玉泉山，拐入到小楼那条道路上之后，庄睿一眼就看到，老爷子居然坐在院子门口，吴阿姨站在旁边，似乎在劝说着什么。

庄睿远远地就让彭飞把车子停了下来，快步走了过去，笑着说道：“外公，您老怎么了？和外婆吵架啦？”

老爷子到了晚年，也是有点老小孩的性格，平时都要哄着才行，不过今儿老爷子的脸色却是和平时不一样，庄睿感觉他好像是对着自己来的。

老爷子绷紧了脸，用拐杖敲了下庄睿的肩头，说道：“谁让你坐下的？站起来，小吴，你离远点……”

“首长，这……”

吴阿姨知道老爷子是接了个电话，突然就生起气来，她猜想着可能是庄睿在外面惹祸了，临走的时候给庄睿使了个眼色。

“外公，啥事啊？”

庄睿还真是有些莫名其妙，老爷子这一摆威风，让他心里也有点打鼓。

老爷子顿着拐杖，一脸怒气地说道：“我听说，你把国宝给卖啦？那些东西虽然擦屁股都咯得慌，但那也是咱们国家的，怎么能给小日本呢”

“外公，您听谁说的？不是这么回事啊……”

庄睿一听是这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谁那么多嘴，把事情捅给了老爷子知道的啊？不过老爷子既然不知道这是个局，那一定就不是苗菲菲说的了。

“别管我听谁说的，我就问有没有这事？告诉你，一会你宋爷爷就拿拐杖过来打你……”

老爷子的话让庄睿想了起来，这宋家老爷子，也是爱好古玩得主，没准就是别人捅到他耳朵里，然后才传到外公这的。

庄睿现在也算是知道了，敢情自己以为干得很隐秘的事情，压根就逃脱不了相关部门的耳目，这拍卖会结束不过才几个小时，居然就传到老爷子这里了。

其实庄睿不知道，从他上次出了那事之后，欧阳罡和宋家的老爷子，就对了多了一分关注，这么大一件事情，自然有人汇报给老人。

“外公，不是这么回事，我是卖了东西给小日本，但那物件是假的啊，别说一个多亿，连万块都不到，哪儿是什么国宝啊……”

庄睿连忙给老爷子解释了一番，这些老家伙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一个比一个脾气火爆，没准那位宋老爷子正在家里找手枪呢，这事一定得说清楚了。

“你说的是真的？”老爷子将信将疑地问道。

庄睿拍着胸口道：“外公，我哪儿敢骗您啊，我说的是千真万确，只不过东西做得像真的而已……”

庄睿又把要建立基金的事情给老爷子说了一遍，老人原本严肃的神色这才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嗯，那就好，小睿，外公年龄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去见马克思和主席他老人家了，在的时候还能护着你们，不在了有些事情可就难说喽……

所以你们做事一定要行得正，只要行得正，就不怕别人说……”

老人说话的语速很慢，最后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站起身，说道：“你去忙吧，我和宋老头说这件事……”

“外公……”

看着被护士扶着慢慢走进院子的老人，庄睿突然感觉嗓子眼儿有点发堵，他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老人一直都在默默关心着他。

第八百七十二章风波（上）

离开玉泉山后，庄睿又赶到了博物馆，把筹办基金会的事情给皇甫云交代了一下，另外又询问了和故宫博物馆交流藏品的事情，直到晚上才回到家里。

接下来的日子，庄睿愈发清闲了，每天除了去京大听课之外，就是在家里陪陪儿女，看着孩子一天天的成长，庄睿心里充满了为人父的幸福感。

周末的时候，庄睿会去博物馆或者“宣睿斋”转转，在两个月后，定光基金会成立，并且首批资助了三百米贫困山区的孩子，建立了十二座希望小学，得到社会的一致赞扬。

这些事情都是皇甫云出面的，庄睿一直隐身幕后，除了一些圈内人之外，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基金会是庄睿发起的。

……

“爸……爸爸抱……”‘

小方方一摇三摆的向庄睿走了过来，一双小手不住的拍着巴掌，身后还紧跟着他的妹妹，两个小家伙刚刚过了周岁生日，已经能喊出“爸爸、妈妈、奶奶、叔叔”等诸多词汇了。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庄睿经常用灵气梳理他们身体的缘故，小家伙们的个头，要比同龄的孩子高出不少，尤其是皮肤，特别的好，看起来就像是两个瓷娃娃一般。

在两个小家伙的身后，还有两只雪白的小藏獒跟着，另外欧阳婉还是一脸紧张地看着孙子孙女，生怕他们两个摔倒。

“来，儿子，香一口……”

庄睿一把抱起了方方，将脸凑了过去，另外一只手把女儿也抱了起来，看着身后紧张孙子孙女的欧阳婉说道：“妈，您年龄大了，别跟着他们跑，不是有金刚看着的吗？”

欧阳婉看了一眼儿子，没好气地说道：“你小时候不也是这样啊，妈跑得还少了？嗯，不过金刚是懂事，正帮着彭飞贴对联呢……”

今年的新年有点晚，要到二月中旬，庄睿把四合院布置好之后，将全家都带到了庄园里，他准备今年在庄园里过这个新年。

“嗷嚯嚯”

正说着金刚，那大家伙就跑了过来，看着它的穿着，庄睿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给金刚裁剪的衣服，居然给他整了一套大红色的唐装棉袄棉裤，头上还戴了个地主帽，这要是背过身去看，还真以为是个彪形大汉呢。

“要……金金，要金金……”

金刚这一来，两个小家伙顿时在庄睿怀里不安分起来，都拧着身子张着小手让金刚抱。

“我说，这到底谁是你们的爹啊……”

庄睿苦笑着把方方圆圆交给了金刚，两个小家伙扯着金刚脖子处的毛发，玩得不亦乐乎，看得庄睿心里那叫一妒忌啊。

两只小藏獒围着金刚打着转，用爪子抓住金刚的衣服就想往上爬，不过事实证明，狗的确没有爬树的天分，都是爬到一半就摔了下来，看得庄睿直乐。

“嘎……嘎嘎”

天上盘旋着的金羽也飞了下来，用尖喙在两个小家伙的脸上蹭着，这要是被外人看到，一准会吓得不轻，不过在庄睿家里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欧阳婉眼睛盯着两个孙子孙女，嘴里向庄睿问道：“小睿，萱冰也该回来了吧？”

“明天就回来，妈，你都问了几遍了……”

秦萱冰在上个月开始工作了，负责秦瑞麟的珠宝设计，一般都是在家里做，不过前几天去了趟香港，今年秦氏一族准备都要北京来过年。

“行了，这里我看着，你去帮下李嫂她们，看看房间收拾好了没有……”

亲家要来，欧阳婉自然要给予足够的重视，把庄园里能住人的房间都给整理了出来，这几天都在忙活着这些事情。

庄睿笑着说道：“知道了，妈，您放心吧，这里的客房可是比五星级酒店还好呢……”

“对了，彭飞呢？他出去有大半个月了吧？怎么还没见回来？小倩都问了好几次了……”庄睿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欧阳婉在身后喊道。

“妈，彭飞也就是这几天……”

庄睿正说话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庄睿笑着说道：“诺，您干儿子的电话，每天都有电话打进来，担什么心啊？”

“臭小子，我是怕你们再出什么危险，让妈担心……”欧阳婉瞪了儿子一眼。

“得，我先接电话……”庄睿走到一边按下了接听键。

“庄哥，事情都办好了，我后天的飞机回北京……”

彭飞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他旁边似乎人不少，有点吵杂，说的还都不是中国话。

“没人注意到你吧？一定要注意安全，张倩这几天老是念叨你，去给她打个电话……”

张倩也怀孕两个多月了，要不是彭飞懂日文，做事又机灵，庄睿这次还真不会让他出去。

论起彭飞去日本这件事，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了。

在进入年初的时候，日本考古界，突然传出一个消息，那就是他们发现了一座有千年历史的古窑址，并且从里面出土了两件完整的瓷器。

经过日本多位陶瓷专家和历史学家的研究考证，这两件瓷器的确为一千年前的物品，并且向全世界宣称，日本在一千年前的陶瓷烧制技术上，已经赶超了中国。

与此同时，他们又抛出了一个理论，那就是在中国流传已久的磁州窑瓷器，最早是从日本流传到中国的。

这个颠倒黑白的消息，传入国内之后，顿时引起了轩然大*，国内多名陶瓷专家前往日本，去考证这两件所谓在技术上“赶超”中国的瓷器。

只是让人有些沮丧的是，即使那些专家们，也没有办法鉴定出这两件瓷器的真伪。

而用瓷器底座上刮下来的瓷粉所做的碳十四表面，这两件瓷器的确是一千多年前的物件，各种证据对于中方都很不利。

就在这个时候，人们突然想起去年的那场拍卖，不过那不是正规拍卖，又没有录像证明，即使有些人跳出来说话，也没有什么意义。

李大力这段时间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每天来自全国各地的电话是骂声不断，要不是顾忌他本人以前就是混黑道的，恐怕早就有人打上门去了。

庄睿也是被老爷子叫去训斥了一顿，让他拿出主意解决这件事情，是以庄睿这才让彭飞秘密前往日本，他早就预料到小鬼子会出点猫腻，已经准备好了后手。

……

“爸，您休息会，把方方给我吧，这孩子太淘了……”

中午的时候，庄睿和郝龙开了两辆车，把秦老爷子一家都给接了来，当然，仅限是庄睿的岳父岳母和老爷子，至于两个叔叔，则都是留在了香港。

秦浩然很喜欢两个外孙，从到了家里就没放过手，一直抱着小家伙，这会方方正伸出手去扯外公的眼镜呢。

“不累，不累，你没看到，老爷子都不累，我能累吗？”

秦浩然说的是他老子，秦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身上也是缠着个小人儿，正乐得哈哈大笑呢。

“各位观众朋友，现在现场直播的是中国陶瓷专家举办的东京发布会，大家都知道，近来由于日本方面宣布出土了一千年前的古瓷器，引起了各方关注

而中方宣传，他们手里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日本人手上的瓷器是假的，我们可以看到，日本山木株式会社的社长，带着两件瓷器进入到了新闻发布会……”

正在播放着的凤凰卫视，突然插播进来一个节目，吸引住了客厅几个男人的注意力。

“这些日本人，明明没什么历史，非要搞风搞雨，也怪咱们国家有些人不争气，把国宝卖给了他们，这才让日本人有了机会，真是不屑子孙啊”

看着电视上的画面，秦老爷子是痛心疾首，而坐在他对面的庄睿，则是面红耳赤，东西就是他卖出去的，这不是当着和尚骂秃驴嘛？

“爸，那东西未必就是真的，咱们国家的陶瓷专家不是说了，他们手上有证据”

秦浩然看待问题倒是比较客观，说完这番话后看向庄睿，说道：“小睿，你是玩古董的，你怎么看这两件瓷器的问题？”

“我？”

庄睿愣了一下，没想到岳丈大人问道了自己，正准备答话的时候，突然从电视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说道：“爸，看电视就知道了，结果马上就出来了嘛……”

电视里出现的那个人，是故宫博物馆的田凡研究员，他是作为陶瓷器专家前往的日本，也是田凡要求召开的此次新闻发布会。

“各位媒体的朋友们，很高兴大家能参加此次新闻发布会……”

一向给庄睿感觉有些木讷的田研究员，居然表现的很有范儿，在短暂的致辞之后，接着说道：“对此次日本方面所谓的古窑址出土瓷器，我想说明的是，那就是两件赝品，是现代工艺品”

田凡这话如同一颗炸弹丢到了人群里，无论是电视机前的观众，还是新闻发布会现场的记者，全都站起了身体。

第八百七十三章风波（中）

“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两件瓷器均是我国一位陶瓷器制作大师的作品，他根据一千多年前的中国磁州古窑出土的碎瓷，成功的仿制出了当时进贡皇家的瓷器……

也就是说，日本陶瓷界所拥有的两件瓷器，只不过是这位大师的作品而已，所谓的中国瓷器传承于日本，那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田教授没有在意台下的鼓噪，有条不紊的将发言稿上的话给说完了，在现场翻译将这番话用英语和日语翻译出来之后，会场变得更加混乱了。

所有的现场记者都举高了胳膊，希望能得到提问的机会，在资讯发达的今天，这简直就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也可以说是日本陶瓷界的一个丑闻。

用别国的现代工艺品，充作自己国家出土的古董，这不仅仅是丑闻了，更加是一个笑谈，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话，恐怕日本学术界，要遭受全世界学者的鄙视。

“野合君，您能肯定，这两件瓷器一定是一千年前的东西吗？”

坐在新闻发布会最后一排的山木，此刻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如果这东西真是假的，那对山木而言，将是一场灾难，他将会被全世界的人耻笑，而山木株式会社，恐怕都会分崩离析的。

“山木君，你要相信科学，咱们是用碳十四验证过的，这两件瓷器，绝对是一千年前的产物，那些中国人只不过是为了挽回面子，才会那样说的……”

野合不满的看了山木一眼，不相信自己的眼力，难道连仪器都会是假的吗？至今为止，野合用碳十四方面检测的陶瓷器皿，还没有出过任何的纰漏。

山木猛的顿了一下首，向野合说道：“对不起，野合君，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怀疑您的话……”

要知道，此次日本宣布找到一千年前古窑址的消息，就是由山木株式会社发布的，自从发布这个消息至今，山木家族的株式会社，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很多日本人在选购瓷器的时候，第一选择就是山木株式会社的产品。

加上野合在一些公开场合的推波助澜，只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山木家族原本有些萎缩了的陶瓷市场，现在涨势凶猛，不但收复失地，而且占据了整个日本陶瓷市场的半壁江山。

所以山木是不敢得罪野合的，别说他心里也是认定这两件瓷器是真的，就算是假的，山木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田先生，作为一个知名的学者，您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不是过于不负责任了？”

看到现场群情激奋，山木再也忍不住了，如果引起了公众的怀疑，那对他的企业将会产生很不良的影响。

“你就是宣布找到古窑遗址的山木先生？”

田教授虽然五十多岁了，不过眼力倒是很好，隔着七八排椅子，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那位“古瓷”的持有者。

“没错，这两件瓷器，是我们大日本民族文化文明的传承，不容你如此的诋毁”

山木的话引起现场日本记者的高声叫好，这里是他们的主场，一时间倒是显得气势磅礴，正义凌然。

“山木先生，你真的能确定这两件瓷器是从土里出土的？”

田教授站起身来，看着山木大声的质问道，在气势上一点都没弱，那略显瘦小的身材，此刻却是显得那么高大。

……

“老田，好样的”

远在北京自己的庄园里，见到田凡的这个问话，庄睿忍不住拍了下大腿。

从济南那次鉴宝活动之后，庄睿和田教授也有过几次接触，彼此算是很熟悉的，他没能想到一向话都不怎么多的田教授，骨子里居然如此的硬气。

“小睿，你认识这位田老师？”

坐在庄睿旁边的秦浩然也是看的热血沸腾，听到庄睿的话后，猛的转过头来。

“呃……认识，都是古玩圈子里的人，平时接触不少，没想到这次是他去日本……”

庄睿打了个哈哈，何止是认识啊，田教授之所以开这个新闻发布会，就是自个儿授意的，而秦老爷子刚才所说的不屑子孙，貌似和自己也脱不了关系。

“这位田教授很不错，有中国文人的正气，小睿，以后有机会带我认识一下……”

秦浩然本身也是个文人，对于中国文化造诣颇深，只是家族生意繁忙，没有功夫去做研究罢了。

“好，好，爸，先看电视吧……”

庄睿点头答应了下来，而此时在新闻发布会上，双方的火药味也变得更加浓厚了。

山木在田教授的质问下，略显有些急躁，野合轻轻的拉了他一下，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如果田教授你拿不出证据，我将会向法院起诉你诬蔑我们的学术研究，这对于我个人的人格是一个极大的侮辱……”

得到野合的授意后，山木的言辞变得锋利了起来，而现场则是变成了中方和日方的舌枪唇剑，搞的夹在中间的记者们，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这两方对峙，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的新闻题材，山木质疑的话，本身就是这些记者想要提问的。

所以没有哪个记者会不识趣的将其打断掉，都在尽职的把这些整理成文字，用随身的通讯工具发回到各个相关的新闻单位里去。

至于那些摄像记者们，更是把摄像头对准了二人，将两人的脸部表情拍得丝毫毕现，任何一个小小的动作都不肯过。

很多刚刚打开电视机的中日甚至更多国家的观众，都被这场来自日本东京的“新闻发布会”吸引住了，而凤凰卫视的收视率，则是在直线上升。

身在北京的庄睿和正在台上的田教授都没想到，这场风波所引起的震动，已经远超了学术界本身的影响力。

……

“山木先生，你手上拎着的箱子里面，就是你所谓的出土“古瓷”吧？”

在山木问到证据的时候，田教授忽然话风一转，提到了瓷器本身上面。

“没错，田教授您说这件瓷器是假的，不知道证据何在？考古是一件相当严谨的事情，而不是空口白话的……”

山木大步走到了新闻发布会的桌子前面，在几个保镖的护卫下，把瓷器从特制的皮箱里拿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山木的这个举动，这也是野合授意的，他要当着全世界电视观众的脸，狠狠的给中国学术界一个巴掌。

因为野合相信，这两件瓷器就是真的，没有人能找到任何瑕疵，并且在山木的手中，还有着碳十四的鉴定报告。

“那我这里也有两件瓷器，想请山木先生鉴定一下，是否也是从你们日本古窑址出土的呢？”田教授笑了一下，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纸箱，掏出来两件瓷器。

“哇，一样的？”

“是啊，完全一样的……”

“天哪，这怎么可能啊，这四件瓷器，居然这么相似？”

在见到田教授拿出的瓷器后，全场都沸腾了，因为田教授所拿出来的瓷器，和山木的那两件完全一样，至少这些记者们，是无法区分出什么不同来。

“这……”

山木也被田教授的这个举动给震惊了，他距离瓷器最近，而另外两件瓷器对他的冲击力也最大，山木只感觉自个儿的脑子里“嗡嗡”直响。

“呵呵……”

电视机前的庄睿看到这一幕，不禁笑了起来，他布局敲了山木一笔钱之后，马上告知徐国清，让他尽量再烧制出和上两个瓷器相同的作品。

庄睿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小日本干出什么无耻的事情来，现在看来，果然是派上了用场。

“田教授，你能拿出这两件瓷器，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我们国家这两件瓷器出土已经一个多月了，你们完全有时间仿制出来的，我好像听说过，贵国盗版的能力是很强的……”

坐在最后一排的野合会长见到事情脱离了他的控制，马上站起身来说出了上面一番话，还别说，这话听在各国记者耳朵里，倒是合情合理。

“无耻”

这一刻，无数电视机前的观众骂出了这么一句话，就是一向温文尔雅的秦浩然也是如此。

“**，不见棺材不掉泪……”庄睿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幸好自己还准备了后手。

……

田教授没有被野合的话问住，笑了笑说道：“我既然拿出了这两件瓷器，自然有证据证明你那两件瓷器和我的是一个人的作品，不过那要毁坏这几件精美的瓷器，你们……愿意吗？”

“这是我们日本的国宝，当然不容损坏了……”野合马上拒绝了田教授。

“国宝？那也有个价吧？你们可以随便开个价，如果损坏后证实这是真品，我将按照你们所说的价格给予赔偿……

如果是赝品，呵呵，那说明这是一起人为的造假，碎了也是活该……”

田教授的话再次引起了场内的轰动，原本一场普通的新闻发布会，居然一波三折，现在竟然都赌上了。

第八百七十四章风波（下）

其实新瓷的断面和旧瓷，是有很大不同的，不过通过一些手法，也是能弥补过来的，即使是砸烂瓷器看断面，也是很难区分的。

只是处理瓷器内部胎质的方法，代价十分的大，一般的仿制瓷器，是不会做那种旧的，所以砸碎掉瓷器，有很大可能性可以从瓷器的断口处看出真假的。

不过有一点要注意，每一件传承千年的艺术品，都是不可再生和独一无二的珍贵物件，如果砸碎掉而证明是真的，那将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而鉴定本身，就是一件十分考究专业知识的事情，如果每一件古董都要打破了去鉴定，那这世上恐怕不会存在多少古玩了。

所以田教授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全场一片哗然，有些懂得艺术品的记者，已经在质疑田教授的专业水平了。

“如果是真的，那可不是赔钱就行的……”

“是啊，瓷器碎了虽然能修复，但是其历史和收藏价值，就远远不如完整的了……”

“万一要是假的呢？没见到那位田教授也拿出来了相同的两件瓷器？”

一时间，场内分成了两派，一派是赞同砸碎瓷器鉴定的，而另外一派则认为这样不妥，这是对古老文明传承的一种侮辱。

山木此刻心里也非常的矛盾，不答应田凡的条件吧，未免给人一种心虚的感觉。

但是如果答应的话，山木心里还真是没有底，毕竟这两件瓷器并不是从什么所谓的“古窑址”中挖出来的，而是在中国买来的。

说白了，山木还真是心虚，如果瓷器内真有什么玄机的话，那估计自己就算是剖腹自尽，都无法洗清日本学术界的这个巨大耻辱了。

……

“山木先生，你认为如何？你可以给你的瓷器开一个价格，当着这么多记者朋友的面，我也不可能赖账，如果是真的古瓷，我可以按照你的价格赔偿给你……”

田教授现在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不能揭开瓷器内部的奥妙，那这件事情始终会成为疑案，始终会有人相信有人怀疑的。

和山木现在的患得患失不同，田凡对于庄睿十分相信，并且在他口袋里，还放着庄睿送来的一张八千万美金的支票，这也是庄睿凑集了所有的资金拿出来的一笔钱。

想起自己接到庄睿的电话和见到那个年轻人的事情，田教授心里还是感觉有些梦幻，本来无法考证出这两件瓷器是假的，就连专家组的一些成员都准备放弃的时候，庄睿突然给了他一个惊喜。

田凡做梦都没有想到，原本八个月以前传的沸沸扬扬的磁州官窑拍卖事件，居然是庄睿一手策划出来的，并且还留有后手，似乎在当时就想到了今天的情形。

山木思考再三，都没能拿定主意，想了一下之后，说道：“田教授，砸碎古董来鉴定，这在艺术品市场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我需要慎重的考虑一下……”

“请便，如果您不敢的话，那就不要再宣扬所谓的出土古瓷了……”

田凡的话让山木的脸黑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而是让几个保镖看护好自己的瓷器，快步走回到了野合身边。

“野合君，您说该怎么办？”

在此次事件里，野合一直都是作为山木的智囊存在的，现在有点六神无主的山木，自然要找野合会长问计了。

“我要先看看对方的瓷器……”

对于突然出现的两件相同瓷器，野合心里也是有疑虑的，毕竟此次事件已经闹大了，如果最后证实他们瓷器是赝品的话，不单是山木，就连他也要用鲜血去洗刷耻辱。

在征得田凡的同意后，野合拿着个放大镜，对桌子上田凡带来的两件瓷器，仔细了查看了起来。

过了大概五分钟，野合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把放大镜收回到了口袋里，给山木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了一边。

“野合君，怎么样？”山木着急的问道。

“哈哈，中国人还嫌丢脸不够，这次又送上门给我们打，山木君，答应他的条件，随便你开出多少钱，我想，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他们拿来的那两件瓷器……”

野合上手就感觉到了，中国人带来的瓷器虽然烧制工艺极为精湛，在器型和绘画上几乎没有任何瑕疵。

但是有一点，那件瓷器上的贼光说明，这绝对是一件新出炉的瓷器，完全没有古瓷本身所带有的那种沉厚的历史沧桑感，野合敢拿性命担保自己不会看错的。

是的，野合并没有看错，虽然庄睿有足够的时间去做旧，但是他并没有那样做，因为如果两件瓷器完全一样的话，恐怕日本方面就不会同意田教授的意见了。

庄睿布的是一个大局，从放出风声到拍出瓷器，再到现在的针锋相对，这个局已然是到了尾声，也到了高潮的部分。

当然，庄睿想的并没有这么细致，但是事态的发展，恰恰走到了这一步，此时坐在电视机前的庄睿，心情远要比现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激动百倍。

……

“野合君，您的意思是……可以用破坏瓷器的办法，去和对方赌一把？”

山木看到野合满脸自信的样子，不由也是信心倍增，他也是懂得陶瓷器的，刚才也看出来了，对方拿出的两件器皿，在细微处，和自己的瓷器还是有些差异的。

“当然，山木君，你要知道，只要砸碎瓷器他们没有找出证据，那就是我们赢了，在全世界人们的面前，狠狠的扇了中国人一个耳朵，这比瓷器本身更加重要，相信你会成为我们大和民族的英雄……

还有就是，你可以开出一个非常高的价格来，这样的话，也能弥补瓷器破碎给你带来的损失了……”

野合说着说着兴奋了起来，他似乎看到中国科考学术界的人在哭泣，看到了一直以本国文化久远而自豪的中国人，在他面前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山木也被野合说得是热血沸腾，这一对哥俩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如果瓷器真是假的，那将带给二人什么样的后果？

“田教授，为了证实这两件瓷器的确是我们大和民族的文明传承，我愿意接受您的条件……”

山木和野合一起走到了新闻发布会的桌子前面，在表示同意田教授的条件后，山木紧接着说道：“艺术是无价的，如果田教授您非要我给这两件瓷器标上一个价格的话，我想，它们应该最少价值亿日元

如果田教授能拿得出这笔钱的话，我愿意现在……就和您进行这场别开生面的鉴定”

山木说出这番话后，他感觉头皮发麻，浑身的鲜血都在燃烧，似乎此刻全日本都在为他欢呼，好像已经看到了中国人沮丧失望的表情。

“天哪，五十亿日元？”

“这也太贵了吧？”

“快点算算，五十亿日元等于多少美金？”

“是……是五千万美金，这绝对超出了前年拍卖的那件元青花的价格……”

在山木喊出这两件瓷器的价格后，整个新闻发布会的现场沸腾了，所有记者都在把五十亿日元这个数字，转换成他们所能理解的钱币金额。

最后记者先生们发现，这是一笔高达五千万美金的赌注。

山木是花了不到两亿RMB买下的这两个瓷器，现在他开出的价格，大概是四亿RMB左右，即使只敲碎一件瓷器，那他也将成本收了回来。

这简直就是一件名利双收的事情，山木眼睛紧盯着田教授，到了此刻，他反而希望田教授答应下来。

那样的话，他就是大和民族的英雄，是他……粉碎了日本文化传承自中国的谣言。

当然，从中国拍得这两件瓷器的事实，此刻已经被英雄山木先生自动从脑子里过滤掉了，从学术上讲，这就叫做自我催眠，把虚幻的东西当做了现实。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田教授，就连摄像机，此时也是对准了田教授的脸。

山木已经下了战书，而事前步步紧逼的田教授将会迎战吗？这让包括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的心，都提了起来。

“呵呵，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山木先生，这里是一张瑞士银行出具的本票，上面的金额是八千万美金……

在场的所有记者朋友们和电视机前的亿万观众，都可以作证，如果砸碎瓷器无法证实它是假的话，你马上就可以拿到五千万美金”

田教授在掏出那张支票的时候，手也微微有些颤抖了，他只是一位学者，平时都不会和人红脸的，但是此刻，为了祖国的荣誉，田教授掷地有声的说出了上面一番话。

“快点开电视，那个啥凤凰频道”

“看什么球啊，换台，快点，耽误了事老子揍你……”

“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下面我们一起来观看，咱们大和民族与中国文化的一次碰撞，我相信，日本必胜”

在中国和日本的无数地方，都在上演着以上的一幕，无数人守在电视机前，等待着答案的揭晓。

第八百七十五章卑劣的民族（上）

“小睿，你……你说这瓷器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远在北京庄睿的家里，虽然还是寒冬二月，秦浩然也是看得额头直冒冷汗，虽然五千万美元还没有被他看在眼里，但这可是一场事关国家尊严的赌注。

如果山木赢了，那中国方面不光是输钱，更是连人都丢光掉了，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砸碎器皿后鉴定为真品，这简直就是一个笑柄。

反之，如果山木输了，那么整个日本学术界，甚至包括日本这个国家，都将会成为下流、无耻的代名词。

所以这次瓷器鉴定，已经上升了好几个层面，不单单是学术上的交流，更是两个国家文明之间的对撞，这让许多本来对于收藏漠不关心的人，也都坐在了电视机旁。

“一定是假的，爸，您相信日本年前，就能烧制出如此精美的瓷器吗？”

庄睿笑着答道，他本没想将事情闹得这么大，谁让小日本得寸进尺，这也算是自食恶果吧。

“可是……”秦浩然还是有点担心。

“没有什么可是的，臭小子，哪有那么多问题啊？快看，马上就要开始了……”

秦老爷子远比儿子镇定的多，一边逗弄着怀里的曽外孙女，一边训斥着秦浩然。

几人的目光重新转回到电视屏幕上，庄睿见到发布会场的保安，已经隔离出来一块十个平方大小的空地，而那两件瓷器，都被摆在空地内的一个桌子上。

……

虽然坚信庄睿不会骗他，但是在这种场合里，田教授心里也是有一丝紧张，沸沸扬扬闹了一个多月的“古瓷”事件，在今天就要落下帷幕了。

“田教授，请吧……”

山木退后了一步，对田凡做了个手势，在他看来，中国人的行为必定是徒劳无功的，而他的名字，也将在今天之后响彻整个日本。

旁边有工作人员，递过来一个电工用的锤子，这也是刚刚找到的，田教授接过锤子后，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为了让大家能更加直观的认识到，这四件器物出自一人之手，我想，从我所带来的瓷器开始……”

“都可以……”

山木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你砸自己的东西是你的权利，不过等下要砸我的，你就要做好那五千万美元易主的心理准备了。

“田教授，砸物鉴定艺术品，这在以往还没有先例，请问，您有把握吗？”

一个女记者拿着长长的话筒，从保安的身侧，递到了田教授身边，这还是今天新闻发布的第一个记者提问。

“我还是刚才那句话，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是真是假，马上就能见分晓了，事实胜于雄辩，等砸开这几个瓷器，你们就知道了……”

田教授也是有些无奈，用这种方法鉴定物件，那是鉴定师一种无能的表现，田教授此举也是赶鸭子上架，总不能就这样被小日本羞辱吧？

同时田教授也对这个造假者感到深深的佩服，能将赝品仿制的如此形神俱似，其工艺就连国家级的工艺师都无法与之比拟，这位制造者足可以开山立派，自成一个体系了。

回答了这个女记者的提问之后，田教授拿起了手中的锤子，走到桌子旁边，对着彭飞送来的那件恭器，高高的将锤子举了起来。

在这一刻，无论是身在新闻发布会现场的人，还是守在电视机前的关注，均是屏住了呼吸，双眼死死的盯着那高高举起的锤子。

“啪”

一声脆响被现场出色的音响效果很放大了，这声音好像是敲击在众人那脆弱的心脏上一般，让每个人的身体都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

将目光再转回到那件瓷器上，那个四方的恭器表面，已经被敲碎掉了，露出婴儿拳头大的一个黑洞，摄像机对着黑洞取了近景，但是还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形。

“啪……啪啪”

铁锤与瓷器的碰撞声不断的传来，在田教授敲下第五锤的时候，那个四方恭器终于解体了，散落的碎瓷不规则的分布在桌子上。

由于外面被保安拦住，此刻站在碎瓷前面的，只要田教授和山木二人，随手扔下锤子，田教授就在碎瓷片了扒拉了起来。

这器物本来就不大，短短的几十秒后，田教授就一脸喜色的抬起头，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瓷片，内壁向外，展示在了所有的摄像机前面。

“许，年月日……”

在摄像机的高倍拉近景下，上面那一行比米粒稍大的字，清晰的传入到全世界正在观看这个新闻发布会的观众面前。

“假的，这是假的……”现场有人喊叫起来。

“废话，当然是假的，这一件是田教授带来的……”另外一个记者不屑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菜鸟同行，这孩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这……怎么可能啊？”

站在田教授身边的山木，即使不用放大镜，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破碎的瓷器内壁上的那些小字，神情不由有些恍惚，他有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

在这一刻，山木甚至有种想阻拦田教授继续去敲碎瓷器欲望，他在害怕。

野合看到山木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当下走到他身边，附在山木的耳边说道：“山木君，那本身就是一件赝品，内壁刻字也不算什么高深的技术，你要相信科学，咱们的这两件瓷器，可都是经过碳十四检测的……”

“哈咿谢谢野合君的提醒，是我不对……”

山木猛的一低头，对着野合鞠了一躬，他也感觉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现在可是面对全日本甚至全世界的电视观众，而他则是在代表着日本的形象。

“下面我要砸的，是这件同样的恭器瓷，大家看清楚了……”

山木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猛然被田教授的一句话又给搞紧张了起来，因为现在要砸的瓷器，将是他从中国购买的那件恭器。

刚才那件已经破碎的瓷器，被工作人员拿了个篮子收到了一边，直到桌子上面再无一片碎瓷的时候，田教授对着另外一件相同的瓷器，举起了锤子。

“啪……啪啪……”

随着田教授锤子的起落，那件精美的瓷器，转瞬之间就变成了一堆碎瓷，场内所有人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双眼一动不动的紧盯着田教授的双手。

田教授现在也是异常的紧张，带着白色手套的双手出现在摄像镜头里的时候，颤抖的十分明显，所有人都能看出田教授的内心，并不是像他外表所表现出的轻松。

突然，田教授的手顿住了，厚厚的镜片下的眼睛里冒出一股精光，嘴唇不自觉的在颤抖着，一片只有婴儿巴掌大小的碎瓷，被田教授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血，出血了……”

“田教授，您的手上出血了……”

激动之中的田教授没有发现，锋利的瓷片已经划破了他的掌心，一股鲜血从指缝里流了出来，染红了这片碎瓷。

“找到了……我找到了……”

田教授丝毫没有在意手中的鲜血，嘴唇蠕动着，发出了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

要知道，在田教授决定碎瓷鉴物的这个过程中，承受着难以言喻的压力，如果这两件瓷器中未能找出端倪，那么不仅是他，就是中国整个学术界，都会被世界耻笑的。

当然，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存在了，因为在田教授手中的这个瓷片内壁上，清洗着刻印着“许，年4月4日”这样一行字。

“田教授，您说的是什么？能把手中的瓷片给我们看一下吗？”见到田教授激动的样子，所有人都意识到，结果终于出来了。

而站在一旁的山木，则是面色灰白，他能感觉得到，似乎失态的发展，并没有如他所料，田教授手中的东西，一定对他不利。

“看吧，这就是证据，我对日本陶瓷学术界的卑劣行为，感到无比的愤慨”

记者的话惊醒了田教授，田凡张开手，用带血的两根手指，捏住了瓷片，将瓷片里面的字，展现在满场的摄影机前。

除了那行字的颜色被鲜血染红了之外，字体和刚才的那个瓷片上的一模一样，即使现场许多不认识方块字的记者也能看出，两个瓷片上的字，似乎应该是出自一人之手。

字体是否一样，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阿拉伯数字在十二三世纪以后，才传入了中国，至于日本就更加晚了，这是有历史考证的。

所以单是那个标注日期的阿拉伯数字，就证明了这件瓷器是现代的仿品。

新闻发布会的会场沸腾了，电视机前的亿万中国观众沸腾了，一条条快讯，一个个影像在快速的向外传播着，在中国的一些城市，甚至响起了鞭炮声。

反观现场的日本记者，则是一个个面色灰白，脸上满是羞愧的神色，他们已经明白了，在这场中日文化的对撞中，他们是失败者！

第八百七十六章卑劣的民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