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皇后完整版在线免费阅读_纨绔皇后小说_番茄小说官网
赐婚的旨意宛如一道凌厉的惊雷,在将军府的上空轰然炸响的那个夜晚,邱源竟前来求见。
彼时,夜色浓稠得如同泼墨一般,唯有一盏昏黄黯淡的灯在黑暗中悠悠摇曳,将他那身影拉扯得扭曲而落寞。
他微微弯着腰,双手高高地捧着那块我们曾当作定情信物的玉佩,那玉佩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微弱且清冷的光泽。
我静静地站在他对面,却好似置身于茫茫迷雾之中,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面容,那些他或许早已准备好的解释,关于为何不得不退婚的苦衷,也随着这浓重的黑暗,被我无情地拒之门外,再也不愿听进分毫。
在这皇权至高无上、不可违抗的世界里,他与我,不过是渺小得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只能任由他人肆意摆布。
两家的荣华富贵,数百条鲜活的人命,都不过是帝王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可决定其生死存亡。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浓烈的怨怼,若他当初能听从我的劝告,早些与我成亲,我又怎会陷入这毫无预兆的灾祸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赐婚搅得心神极度不宁。
我猛地伸出一只手,一把抓过他手中的玉佩,紧接着,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狠狠地摁在墙壁上,然后疯狂地亲了上去。
他似乎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呆住了,嘴里嘟囔着:“昭宇,不可如此……”
可他的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咒术一般,既不挣扎反抗,也不伸手推开我,任由我在他的唇上肆意妄为、放纵不羁。
亲吻之间,我敏锐地察觉到他竟伸出了舌头,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熊熊烈火般猛烈燃烧起来。
我扬起一只手,狠狠地扇了他两巴掌,怒声喝道:“拒绝就要拒绝得彻彻底底,说不要就不要,伸什么舌头!”
随后,我抓起两块鸳鸯玉佩,用力狠狠地摔在地上,玉佩瞬间碎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如同我们已然破碎不堪的爱情。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再给他,也没留下一句祝福的话语,转身便决然离去。
只留下他在原地,低低地、悲戚地喊着:“昭宇,昭宇……”
唉。
我心中暗自长叹一声。
真可惜啊。
邱源长得确实俊逸非凡,剑眉如峰,星目明亮,鼻梁高挺笔直,嘴唇薄而透着几分性感,身边更是没有通房丫鬟,也没有小妾,洁身自好得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
为了得到他,我可谓是费了好一番心思。
我装得贤良淑德、温柔体贴入微,在他面前总是竭尽全力展现出最美好的一面,才让他渐渐上钩,哄着他跟我私定终身。
可谁能想到,我装得太像,竟让皇后给相中了,一道赐婚圣旨,便将我许给了她的侄子楚天琅。
说起这楚天琅,那可真是个三天三夜都难以说完的浪荡公子哥。
撇去他从小没有母亲这一可怜之处,他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败类、禽兽不如的家伙。
说他猪狗不如,那都是对猪狗的极大侮辱。
一想到这样的人即将成为我的夫君,我就觉得恶心得要命,连说起他的名字,都觉得脏了我的嘴巴。
可偏偏,这肮脏不堪的东西,就要走进我的生活,成为我生命中无法摆脱的噩梦。
我一脚狠狠地踢开房门,丫鬟们早已吓得惊慌失措,远远地躲开了。
我院子下方有一间石室,那是只有我一个人知晓的秘密之地。
我沿着台阶缓缓地走下,石室里,铁锅里粗大的棉线正烧得正旺,火光映照着三个哥哥紧张惧怕的脸。
他们见我下来,连忙苦苦求饶道:“妹妹,下手轻些,给哥哥留条命,别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呵……”我冷笑一声,心中又气又恨。
可又能如何呢?他们终究是我的亲哥哥,我总不能真的把他们打死。
不过……
三个哥哥不能打死,但让楚天琅死的方法,却有很多很多。
我与楚天琅的婚期定在了十月。
这段时间,皇后赏赐不断,国公府给的聘礼也是堆积如山。
可楚天琅呢,却在这期间又纳了两个娇妾,还传出他后院四个妾室有身孕的消息。
加上他前头三个夫人留下的五个嫡子女,这算起来,我进门就得成为十几二十个孩子的嫡母。
想到这里,我一个人忍不住笑得有些癫狂。
母亲为此愁得不得了,鬓角好似都多了许多白发。
她拉着我的手,泪眼婆娑地说:“我的儿啊,都怪我,想着多留你在身边几年,早知道,早知道……”
“母亲!”我连忙打断她的话。
有些事情,我可以与父亲说,却不能与柔弱、多愁善感的母亲说。
事以密成,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嫁人前,我决定放纵自己一次,去勾栏听曲。
我品着那万金难求的香茶,心中不禁感叹,怪不得男人都喜欢这销金窟,原来这其中的滋味,确实让人陶醉不已。
也是凑巧,楚天琅一行纨绔子弟竟包下了隔壁的雅间。
他们谈笑间,有人奉承道:“世子爷好福气,那谢家小姐可是个美人呐。”
“呵,谢昭宇呀,美则美矣,若不是姑姑赐婚,就她,给我提鞋都不配。”楚天琅声音轻浮,又带着满满的嫌弃。
“且她跟邱源定亲好几年,谁知道还是不是清白之身……”他又接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恶意和诽谤。
“世子爷以后多纳几房美妾,夜夜做新郎。”有人继续奉承道。
“世子爷,小人有个妙计……”另一个人神秘兮兮地说道。
夜夜做新郎?
我心中冷笑一声,想得倒是挺美。
父母心疼我,唯恐我在国公府会受什么委屈、吃诸多苦头,于是精心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那陪嫁的队伍浩浩荡荡,陪嫁的人个个身怀高强武艺,且皆是我多年来悉心培养的心腹之人,他们忠诚且可靠,是我未来在国公府的底气。
我万万没有想到,楚天琅竟会请邱源来做迎亲友人。
拜堂之后,我进入喜房静静等候。没多久,楚天琅便带着他那帮狐朋狗友,吵吵嚷嚷地来揭盖头闹喜房。
在众多喧闹的人中,我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邱源。
他形销骨立,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双眸紧紧地盯着我,那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
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他竟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那模样,瞧着真让人有些不落忍。
“哟,新娘子害羞啦。”有人嬉笑着说道。
“什么害羞,怕是心里还心疼着旧情人呢。”另一个人阴阳怪气地附和道,随即,哄笑声便如潮水般在喜房中响起。
在一片哄闹声中,有人提议让楚天琅作诗一首,以增添喜庆气氛。
“得应景才行啊。”有人故意拖长了声音说道。
“洞房花烛夜,利箭挑拨桃红蕊。”楚天琅得意洋洋地大声说道,说完还放肆地大笑起来,那模样,仿佛自己作了一首绝世好诗。
不仅如此,他还装模作样地挺了挺胯,那姿态,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鸳鸯被里成双对,娇娇喊着我的郎。”又有人在一旁附和着,那声音,油腻得让人直犯恶心。
他们以为我会被这些污言秽语气得生气,会羞得满脸通红。
然而,我只是端正地坐着,神色平静如水。
他们说了半天,不过是拿着先人的诗在这里卖弄罢了。
我还以为楚天琅会脱了裤子,让我和大家伙好好看看,他所谓的“利箭”到底有多大呢,结果就这?
真是个废物。
见我依旧没啥动静,仿佛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一般,楚天琅失望地叹息出声:“木头就是木头,一点情趣都没有,走走走,咱们喝酒去。”
“可惜、可惜……”有人摇头晃脑地说道,那语气中满是遗憾。
邱源被众人拽走时,还频频回头,他的目光与我视线对上,他停住脚步,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没等他开口,就被人用手臂夹住脖子,硬生生地拖走了。
我轻嗤一声,心中满是不屑。
“晚上不论用什么法子,都要把世子带回喜房。”我冷冷地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是。”下人恭敬地应道。
我去掉身上繁琐的累赘之物,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又填饱了肚子。
这时,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过来了。
她板着一张脸,传达国公夫人的话,说要教我规矩。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夫贵妻荣,世子爷如何如何,我都得担待着,仿佛我嫁进国公府,就是来受气的。
我朝清屏示意了一下,清屏会意,一掌就把那嬷嬷劈晕了。
“捆了、堵嘴,找间屋子关起来。”我冷冷地说道,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呢。新婚当日,就有人跑来给我添晦气、找不痛快,还想试探我的容忍限度,真当我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成。
楚天琅被人搀扶着,脚步踉跄地进了喜房。他瞧见我懒洋洋地斜倚在贵妃榻上,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似不敢相信眼前所呈现的这一幕。
“清屏,伺候世子爷洗漱。”我神色淡然地说道。这楚天琅浑身散发着刺鼻的臭气,把我这屋子都熏得臭气熏天了。
楚天琅洗漱完毕,身着一件大红亵衣,脚步歪歪扭扭地走了出来。
“谢昭宇……”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指着我,含糊不清地嘟囔道:“木头,无趣得很。”
“罢了,明日随我进宫谢恩。往后你安分守己,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若是你给我整日里捏酸吃醋、上不得台面,可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他说完,便朝着外面走去。
我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他:“世子爷要去哪儿?”
“当然是去陪慧娘,她柔弱可怜,初入府中人生地不熟,你以后多照拂她一二,别被那些不三不四的阿猫阿狗给欺负了。”楚天琅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轻笑一声,出声说道:“今天晚上,你可不能离开。”
“谢昭宇,你敢拦我?”楚天琅眯起眼睛,斜睨着我,眼眸中满是怒火,仿佛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什么意思?自然是翻脸不认人。
我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清屏立刻带着人把门关上。
“谢昭宇,你什么意思?”楚天琅瞪大了双眼,怒吼道。
我手里拿着麻绳,轻轻地甩动着,在他惊愕的目光中,笑着说道:“世子爷觉得我是根木头,无趣得很,我自然要跟世子爷玩点有意思的。”
楚天琅会点武功,不过在我看来,跟三脚猫的功夫没什么两样。
我三两下就把他的手捆住,然后把他吊在了房梁上。
我用力扯掉他的衣服,把他剥得精光。
我盯着他胯下那三寸之地,啧啧称奇:“这么一点点,还敢自比利箭?”
楚天琅气得双眸通红,他疯狂地吼道:“谢昭宇,你找死,放我下来。”
我伸手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世子爷千万不要大声嚷嚷,若是下人听见闯进来,瞧见你这么丁点儿大,往后还怎么做人呐!”
“你到底想怎么样?”楚天琅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他双眸圆睁,眼中好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烧,那怒火恨不得将我瞬间吞噬,把我碎尸万段才肯罢休。
“不想怎么样,就是想跟世子爷玩点情趣罢了。”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起身慢悠悠地拿起烛台,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世子爷有没有听过滴蜡,就是这样子。”我故意将烛台凑近他的身体,烛火在他眼前跳动,映照出他惊恐又愤怒的脸。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的夜空。
天地良心,我真只是想玩滴蜡,可谁能想到,这蜡烛不知怎的,竟不小心烧着了。
在楚天琅的惨叫声中,我眼疾手快,迅速拿起旁边的茶壶,猛地朝他身上泼去。
那本来就不大的玩意儿,经过这一番折腾,似乎雪上加霜,变得更小了。
楚天琅再也忍不住,眼泪鼻涕齐流,那模样,真是让人看了恶心至极。
“昭宇,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落你面子,不该在众人面前说你坏话,求你放我下来吧。快给我请御医,不行了,我快要不行了,好痛好痛……”他声泪俱下地哀求着。
见我依旧不搭理他,他继续像竹筒倒豆子般地说道:“赐婚是皇后姑姑做主,我真没掺和,我也是赐婚圣旨到了才知晓这件事的。”
“我的错,我不该请邱源一同迎亲,更不该在喜房里折辱你,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
“你放我下来吧,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说一,我绝不说二;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站着,我绝不坐着。”他信誓旦旦地保证着,那模样,活像一个被抓住把柄的可怜虫。
没吃过苦的男人就是没用,一点小折磨就受不了。
我眼神一凛,手中的暗器如闪电般射出,只听“嘣”的一声,麻绳断开,楚天琅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胯,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完了完了……”
“好痛好痛,呜呜……”他哭得像个孩子,那声音,让人听了又好气又好笑。
“利箭挑破桃红蕊?”我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神中满是嘲讽,指尖还轻轻捏着一枚暗器,仿佛只要他再敢乱动,就会立刻出手。
楚天琅被我的眼神吓得瑟缩地抖了抖,随即抬手狠狠地扇自己的嘴巴:“就是这张臭嘴,爱胡说八道,娘子……”
“娘子?我与你可不熟。”我冷冷地打断他。
“世子妃?”楚天琅试探性地低唤,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呼……”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跟这种人有牵扯,我暗自在心里腹诽。
“世子妃,我好痛,能不能唤府医过来,要废了。”楚天琅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翻了个白眼:“就那么丁点儿东西,废不废有啥差别。”
说罢,我走到柜子前,翻翻找找,终于找出一瓶治烧伤的药。
回头一看,就见楚天琅捡起大红亵衣,虚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朝门口移动。
“你想逃?”我眼神一冷,大声问道。
“不是不是,我就是痛得很……”他吓得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忙解释道。
我把瓷瓶丢到他面前:“劝你别跟姑奶奶我耍心眼,否则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收拾你。”
楚天琅连连点头保证,捡起瓷瓶,一瘸一拐地走到角落里,在红烛边抹药,时不时发出嘶嘶的叫疼声。
他是不作妖了,可他那些个小妾开始不安分了。
有人声称心悸,睡不着觉,派丫鬟来请他。
有人孩子病了,也派丫鬟来请他。
一时间,来了四五个丫鬟,一个个站在院子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只要她们进了院子,我都让清屏带着人,把她们的嘴堵上,捆得结结实实,然后丢去给那老嬷嬷作伴。
直至我睡着,楚天琅都没敢吭一声。
也没敢到床上睡,十分有自知之明地找了个角落打地铺,呼吸都轻轻的,生怕惹我不高兴。
早上起来,我看着床上的白色布巾,朝楚天琅招了招手:“过来。”
楚天琅很懂我的意思,自己拿匕首割破手指,将血滴在布巾上,然后讨好地看着我,那眼神,就像一只等待主人夸奖的小狗。
我嫌他埋汰,早饭各吃各的,谁也不理谁。
装扮好后,我们一起去给国公爷、国公夫人敬茶,顺便认认府里的其他人。
因为身上痛,楚天琅走路又慢又怪异,活像一只受伤的鸭子。
他这个世子爷在国公府好像没什么威信,那些个丫鬟、婆子、小厮的见状,纷纷窃窃私语,还偷偷地低笑。
我朝清屏微微扬了扬脖子,示意她记住这些人。
到时候我好拿这些人开刀,让他们知道,这国公府可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
清屏颔首,她可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有本事着呢,我心里暗暗想着。
“父亲、母亲,你们新儿媳妇到了。”
那讨巧卖乖的声音里,满满当当都是揶揄,像根细针,轻轻扎在人耳朵里。
说这话的,是楚天琅的二弟楚天骄的媳妇。她如今可是国公夫人嫡亲儿子的妻子,与楚天琅同父异母。
这楚天骄和楚天琅可大不一样,楚天琅声名狼藉,整日里游手好闲,惹是生非;而他楚天骄,却是出了名的上进,在府里府外,人见人夸,仿佛是国公府的一颗耀眼明珠。
我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楚天琅,这蠢货,浑身上下没一处能拿得出手,我嫌弃地皱了皱眉头,又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了些。
“父亲喝茶、母亲喝茶。”我端起茶盏,恭恭敬敬地递过去。
“嗯,以后天琅就交给你了。作为妻子,你要好好教导他上进,别让他整日跟那群狐朋狗友厮混,成何体统……”国公爷端坐在上首,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心里暗自觉得好笑,他作为老子,教了几十年都没能把楚天琅教好,如今居然想把这烫手山芋甩给我,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拿捏呢。
“父亲,儿媳才疏学浅,恐难当此重任……”我微微欠身,委婉地拒绝道。
“儿子谨听父亲教诲,定当刻苦上进,早日独当一面,将来带着国公府更上一层楼。”我还没说完,楚天琅这蠢东西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那模样,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飞黄腾达的那一天。
更上一层楼?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就他这蠢样,带着国公府满门下地狱还差不多,还想着往上爬,简直是白日做梦。
国公夫人皮笑肉不笑地夸了几句,那笑容就像贴上去的面具,虚假得很。随后,便让我们起身。
接着,便是一一给二房、三房、四房的长辈行礼敬茶。那些长辈们,有的面带微笑,有的则眼神冷漠,各怀心思。
之后,便是同辈给我们敬茶。楚天骄的夫人娇笑着,扭着纤细的腰肢走上前来,拿我年纪小说事:“哎呀,我喊嫂子实在是喊不出口呢,能不能喊你昭宇妹妹呀?”
她话音刚落,其他人便纷纷附和起来,那声音,就像一群嗡嗡叫的苍蝇。
我面色如常,眼神平静地看向国公爷,就事论事地问道:“父亲,皇上比您还小几岁,您是跪呼皇上,还是唤妹夫呢?”
我心里清楚,皇上敢应,国公爷可不敢喊。这要是喊了,那可是大不敬之罪,搞不好整个国公府都要遭殃。
“胡闹!”国公爷脸色一沉,怒喝道。那些人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恰似被施了定身法术一般,尴尬得无以复加。
楚天骄见此情形,赶忙站了出来,满脸歉疚地赔罪道:“大嫂,都是我没管教好内人,还望大嫂宽宏大量,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给我戴高帽?我可不吃这一套。
“我自然不会与她们计较,毕竟我是世子妃,将来国公府的女主人。她们不懂规矩,我却不能与她们一样不懂事。既然她们不习惯喊我大嫂,要与我保持距离,那就恭敬地称呼我世子妃吧,早早习惯习惯,免得将来又因着我年纪小,连礼仪尊卑都抛诸脑后了。”我声音不高,却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撞击在在座每一个人的心头。
我可是将军府的嫡女,谢家往上数几代,就没出过软弱无能之辈。我可以佯装温厚纯良、不争不抢,但绝对不能因为年纪小而被欺辱。
之前敬茶,只需微微弯腰便可。现在嘛,可就得给我跪着了。谁让皇上已经下旨册封,认定了楚天琅的世子身份,我跟着夫贵妻荣,这礼仪自然也得跟上去。
国公爷端坐在那里,手持茶盏,一言不发,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国公夫人沉着脸,那脸色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阴沉压抑。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礼仪尊卑不可废,你们跪着敬茶吧。”
她们敢敬,我就敢接。我大大方方地坐在那里,眼神坚定且自信。
楚天琅在一旁得意忘形,接茶杯的时候还朝我挤眉弄眼,那模样,就像只打了胜仗的小公鸡。别人的不甘、怨恨,他仿佛瞎了眼,一点都看不见,仿佛整个世界就他一个人。
“收拾收拾,进宫谢恩吧。”国公爷说完,放下茶盏,起身便走了,那步伐,带着几分匆忙。
当家人一走,那些爱嚼舌根的人就开始冷言冷语、讥讽挖苦起来。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就像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
国公夫人冷眼旁观,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既不阻止也不呵斥,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
“走了走了,人家是世子妃,我们可得罪不起。”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世子爷,几位婶婶说回家?是离开国公府回她们自己的家吗?”我故意问道。据我所知,国公爷几兄弟早已分家,但是几房还赖着没搬走,对外依旧自称是国公府的人,就像一群寄居蟹,死皮赖脸地不肯离开。
“对哦,几位婶婶是回自己家吗?”楚天琅十分认真且热情地说道,那模样,就像个热心肠的好孩子:“几位婶婶,搬家的时候知会一声,侄儿定来帮忙。”
楚天琅和我离开大厅,我还听到有人愤怒地说:“大嫂,你看看这小 蹄子,才进门第一日,就给我们摆排场,往后这国公府哪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那声音,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比起国公府里的唇枪舌战,皇后娘娘就显得格外温和慈爱。她坐在凤椅上,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先是夸我是将门虎女,有勇有谋,又赏赐了不少东西,那些赏赐,琳琅满目,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最后,才语重心长地让我好好管教楚天琅。
“太子殿下到。”突然,门外传来一声通报。
皇后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笑着看向门口,那笑容,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
太子,先皇后之子。他和楚天琅一样,都失去了亲娘,继母掌权。国公夫人养废楚天琅,皇后也有自己的亲儿子,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就像一团乱麻。
国公夫人、皇后当年还是闺中密友,而不凑巧的是,先皇后、先国公夫人也是手帕交,也是前后脚病逝。这世间的事,可真是太凑巧了,巧得让人忍不住怀疑其中是否有隐情。
我看向身边的楚天琅,原本没精打采的他居然慢慢坐直身子,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和紧张。
“……”
天爷。我怕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我心里暗暗思忖,这国公府,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而我,似乎已经不小心卷入其中了。
与国公夫人对待楚天琅时那虚情假意、矫揉造作的模样截然不同。
皇后与太子之间,那才是真正的母慈子孝,情深意厚。就连后来偶然提及此事的五皇子,都忍不住酸溜溜地说,他这个皇后的亲儿子,竟还不如太子那般得皇后宠爱。
从未央宫离开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朝不远处那座高耸的高台望去。
好巧不巧,正瞧见太子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高台边缘,目光悠悠地看过来,那眼神深邃而神秘,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父亲手中握着重兵,那可是保家卫国的坚实后盾。三个哥哥也个个身居要职,在朝堂之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如此一来,我自然也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各方势力都想拉拢。
“世子爷、世子妃,贵妃娘娘有请。”一位宫女匆匆走来,恭敬地通报着。
这贵妃娘娘育有二皇子、三皇子,还有大公主、二公主,在宫中地位尊崇。我原本以为,贵妃娘娘会故意刁难我们一番,毕竟这宫中人心复杂,谁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可没想到,除了给我们一堆丰厚无比的赏赐之外,便让我们离开了,这倒让我有些意外。
之后,淑妃、德妃,还有其他几位妃嫔,也都是如此。这一趟进宫,我们可谓是收获颇丰,那堆积如山的赏赐,看得楚天琅眼睛都直了,十分眼红。
有好几次,他都想张嘴向我讨要那些赏赐,可每次都被我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乖乖闭嘴,不敢再提。
回到国公府后,清溪小心翼翼地凑到我身边,小声禀报说院子外有人鬼鬼祟祟的,一直在探头探脑。
“想必是来打探那几个被我们关起来的丫鬟、婆子的,不用管他们。”我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自然不会打骂那些人,更不会弄死她们,就这么把她们关着,等她们的主子拿银子来赎人,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
我让清溪重新去调查楚天琅,这个男人,身上似乎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被烛火烧伤下体的时候,那疼痛肯定如万箭穿心一般,可他却硬是一点都没显露出来,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这家伙可能把所有人都耍了。”我皱着眉头,低声对清溪说道。
清溪微微点头,然后恭敬地退下了。
不一会儿,楚天琅的那些个子女妾室们,乌泱泱地挤满了一屋子,纷纷过来给我敬茶。
“母亲喝茶。”几个嫡子女畏畏缩缩、小心翼翼地站在我面前,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而那些庶出的孩子,因为有姨娘护着,反倒胆子大些,脸上虽然也有些紧张,但还不至于像嫡子女那样战战兢兢。
妾室们更是各不相同,有宠的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走路都带风,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没宠的则乖巧老实,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世子爷。”我转头看向楚天琅,轻声唤道。
“在呢在呢。”楚天琅连忙应道,脸上堆满了笑容。
“这些姨娘、丫鬟的卖身契何在?”我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然后问道。
楚天琅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他挠了挠头,说道:“她们有的没卖身契,有的卖身契好像在母亲那里,还有的在她们自己手里。”
我对这些姨娘可没有什么“女人不为难女人”的圣母想法。她们若是本本分分,安分守己,我自然不会出手对付她们;可若她们敢让我不痛快,我也绝对不会让她们好过。管她们是谁的人,谁的眼线,谁的细作,在妾通买卖的规矩面前,我就可以死死拿捏她们。
我让清屏去找国公夫人要那些卖身契。清屏办事倒也利落,很快就回来了,还递上了带回来的卖身契。
这时,有人壮起胆子,小心翼翼地问我要她们的丫鬟。
“一百两银子赎身钱,给银子就把人带回去,要是不给她们赎身,那我只能把她们贱卖了,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我冷冷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几个丫鬟的主子很快付了银子,把她们赎走了。
国公夫人很快也得到了消息,她让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带着一百两银子来赎人。
“姨娘 们的丫鬟一个价,夫人身边的嬷嬷可得翻倍,我也不多要,就五百两吧。”我看着那大丫鬟,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嬷嬷可是国公夫人的奶娘,在国公夫人心中地位非同一般,我自然不能轻易放过这个赚钱的好机会。
大丫鬟听了我的话,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她让跟着她来的小丫鬟立即回去取银子。
看着那小丫鬟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暗自懊悔,银子要少了,早知道就多要一些。
“娘子……”楚天琅看着桌子上的银票,眼睛都快黏上去了,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娘子今日收获颇丰,能否给为夫点银子花花?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他嬉皮笑脸地说道。
纨绔还缺银子?这说出去谁信啊。
楚天琅倒豆子般地开始诉苦:“你可不知道,我可穷了,每个月那么点月银,塞牙缝都不够,想买点好东西都没钱。”
我问他,他母亲的嫁妆呢?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
“没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你前头三个媳妇的嫁妆呢?”我继续追问道,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也被我挥霍个干净了。”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
就离谱。我心中暗暗吐槽,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倒霉,成了他第四个媳妇,真是晦气。
“我的银子你就别想了,不过我可以给你指几条明路。”我眼珠一转,说道。